亚当和夏娃是如何学会不可描述之事的？

当老年的亚当和夏娃回忆起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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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选修西方哲学的公共课，张志扬教授花了大半个学期的时间，就讲授了《圣经·创世纪》的一个章节。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为何是说而不是想，有是什么意思，光如何解……

我对这种繁琐的“经院哲学”有些厌烦，听了几节之后就常逃课，沉浸在卡夫卡和尼采的世界里去了。

然而，卡夫卡和尼采也实在并非我的菜，还不如米兰·昆德拉和弗洛伊德的书更能够装的像个文艺青年，正如高中时候拿一本《死论》来装深沉一样。

虽然后来读了哲学硕士，但对于罗蒂等实用哲学的偏爱胜过了来自欧陆海德格尔等人的思辨哲学。如果思考不和吃喝拉撒相关，也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了。

一如数学，非要在其他学科方面展现出实际应用能力，否则数论这样的纯粹思考方式，只能说是人类自己对智力上线的突破和挑战。

对圣经的兴趣后来启自信仰，也在后来超越信仰，把其中的故事当作是一种象征意义，而不是从字面上如实地相信其每句话。

在《未来简史》里，尤瓦里作出的尝试尤其迷人和具有说服力。他把亚当夏娃出走伊甸园事件看成是人类文明从采集到农业的一个隐喻。

神要人类在地上用汗水劳作，而不是在享受顺手可得的伊甸园水果。在希伯来人民口述的传统中，完整地保留了这次农业革命的转变，一如诺亚方舟反应的是一次气候变迁，但人类却在这两次事件后却深受其害。因此，尤瓦里称：农业是人类历史最大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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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帝造人的故事，也可以看作是一个演化的隐喻。按照圣经来说，上帝依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亚当，祂看亚当比较寂寞，于是取出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为其作伴。

这是一次从单性生殖到有性生殖的演化隐喻。只是在这里，原本应该是女性却被替代成了男性。

以生物学来看，所有能够单性生殖的生物，从单细胞的草履虫到小麦，不需要配偶繁殖的，原体都可以算是雌性，后代也是雌性。

生物从单性生殖演化到有性生殖，是一种进化，有性生殖扩大了后代的变异范围，使得该生物体比单性生殖的生物体更能适应环境。

但是亚当是不能无性生殖的，要把其看作是一种隐喻，也只能说上帝先创造了夏娃，希伯来人把性别搞反了。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也并非早年先民不懂生物学弄的错，而是故意为之。

在男权盛行的年代里，男性把自己当作一切的创造者，在有关创世的宗教壁画或油画里，上帝的形象也是男性。而上帝以自己形象创造的第一个人——亚当是自然而然也就是男性了。

但如果上帝是女性，那么自然就能想到先创造出夏娃来。这里不是要回到鸡和蛋的问题上去。胚胎学告诉我们，婴儿在胚胎中的发育最初默认是女性，在生长到第七周左右的时候，才会根据性腺始基来判定是否存在Y染色体，如果没有就会接着按照女性的规划去构造器官。

米开朗基罗，创世纪，1508-1512年

因此，我们把上帝及其创造的第一个人幻化为男性形象，是多么的反常。反常到自父权社会以来，男人竟然认为自己能够独自生育，反常到男人竟然以为女性会有“阴茎羡妒”（弗洛伊德），反常到以为用一个男性的复合代词（他们，或者man）可以通称男女性的集合，这是多么的自大与无知。

而反观中国的创世神话里，造人的女娲是位女性，也允许女儿国这种单性繁殖的人类存在，而不是去设置一个男人国。试想，一群只有男人的国度，恐怕他们还没活到生育年纪，就死在了争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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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和小朋友玩泥巴，也不由自主地（因为还不知道各种神话里的造人故事）去捏小人，我们能按照自己的形象捏出来男人来，却对于捏出来个女人，有着不同的看法，以我们对女性的了解来说，除了没有小鸡鸡，剩余的构造一概不知，于是争执了起来，最后各自只按照各自的理解去捏出女人的形象来。

我想，上帝和女娲造人的时候，大概也有类似的困惑吧。如何从已知的（男性或女性形象）创造未知（另一半），需要极大的想象力。

我们按照各自的理解捏好男人和女人的形象后，就把他（她）们放在屋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生儿育女了……

我们还不知道，如何让他们去完成接下来的一步。就像早年黄色段子里教傻子在新婚之夜所做的事情：用你身体最硬的部位去搞她尿尿的地方。第二天却发现傻子在马桶边上磕的头破血流……

这个隐晦提示傻子无法看懂，小时候捏泥巴的我们也无法懂得，造人的上帝或女娲也无法亲授我们这些被扭出来的傻泥人们，该如何使用现有的工具去完成繁衍的使命。

幸好有了蛇，蛇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欲望的化身，而苹果则是一种智慧的象征，在这个隐晦的故事里，我们这些傻子泥人们，在蛇与苹果的帮助下，才自学而会了一次性启蒙。

正如我们羞答答的暗示傻子那样，上帝并没有告诉亚当和夏娃如何完成生育使命。但凡动物也都知道如何进行交配，这是本性，否则他们也只能在演化的道路上孤独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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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本性，亚当与夏娃的这次交配，实际上是完成了一次上帝造人所赋予的使命，为何变得如此羞耻呢？并被当作是一种原罪？而动物们则可以坦然、公开的去做？

答案不在于交配是耻辱的。没有动物会在排卵期之外交配，因为这么做是危险的，且没有必要的。反观人类，把过多的精力花在了交配和为了交配进行的试探与测试上，女性为此隐藏了排卵期，男性的生殖器尺寸如此不合比例……

交配同时带来的身体愉悦，才是让夏娃亚当在完成交配之后，躲藏着上帝的呼唤，苹果也变成了一种最早的春药。试想着亚当夏娃最初的情景，如同看着小时候捏的那两个小人，他们进行了一次我尚不明白的交配仪式后，脸上泛着红晕，不再敢正视我的眼睛。

身体上的愉悦让亚当夏娃既兴奋又害怕，道德与伦理正是在这种心理状态中产生，一种不由我们意识引导和掌控，经常失控了的欲望在身体内聚积时刻会突破界限，将我们引导向黑暗，于是有个词被创造出来：地狱。

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实际上是，两性（同性）之间的愉悦，才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