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5)
上节回顾前夜(4)
01
江小南坐在床沿,盯着手机上的这行字,脑海里全是她和俞桦的曾经,昂头吸了一下鼻子,尽力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就在这时,手机饷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却又看着眼熟。
“喂,您好......" 江小南压低着声音,以免对方感觉出她的哭腔。
“是我......"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也是低沉的,透着疲惫,仿佛一夜未眠。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江小南听出是俞桦,冲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医院有很多我的眼线。“ 俞桦似乎想缓解一下这有点尴尬的开场,便半认真半玩笑地回答道。
”今晚我不会出来的,我有事。“江小南的语气急迫,夜班到现在,她已经10个小时没有合眼,加上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她心神不宁。
”小南,就十分钟。“ 俞桦也加快了语速,似乎现在就要见到她,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俞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很快就要结婚。咱们就不要再联系了,真的没有意义。”小南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虽然心中翻腾着无数个能将这个决定推倒的理由。
“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的男朋友是医院的医生。但就算是朋友,三年没见也可以聚聚吧?” 俞桦还是不肯放弃,尝试着做着努力。
“别人分手可以成为朋友,我们就算了吧。” 说出这句话时,小南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当时分手是有原因的,“俞桦放慢了语速,似乎在回忆当年的种种。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知道原因,就这样吧。俞桦。” 说罢,她匆匆挂了电话。俞桦第一时间再打 了过来,铃声响了很久,江小南抱着腿坐在床上,心里却是有两个小人在决斗,在撕扯。
铃声继续响,想去见面的那个小人声音就越大:“就当是朋友一场,好久不见,聊聊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你说没事就没事吗?他已娶,你已嫁。这两个人见面算什么?嘴上说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俞桦还在不死心地继续响着铃声,江小南近乎麻木地盯着这串号码。突然,她一把抓过手机,关机了。即便有千万条可以见面的理由,但是不能见的理由只有一条:她要幸福,她要守着现在的幸福。换位思考一下,她绝对不希望苏明去见自己的旧情人。她不想苏明伤心,更不愿以后每晚面对内心的自责。
02
江小南翻了个身,醒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她在被窝里抻了抻腿,打了个呵欠。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起身洗漱时,手机嗡嗡地不停振动着,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果然是俞桦在她睡觉的这几个小时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的短信提示。
小南倒了杯水,坐在餐桌边。她在庆幸之前没有失去理智答应见俞桦,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莫名其妙地失落。
电话再次想起,是苏明。
“喂,老公....." 江小南懒懒地,她在苏明面前永远像个任性的公主,放松而内心宁静。那是因为苏明对她全然地包容与呵护。即便她有点小脾气——总是在心情不好时,拉着个长脸;有时候还不停地抱怨苏明不戒烟,总是因为工作熬夜。唠叨起来像个老妈子,能叨叨上半天。而苏明总是笑着为自己辩解,说什么长寿的老头都有抽烟。 说着说着,就把她逗乐了,让人哭笑不得。
”老婆,我刚在医院忙完。哎,本来十二点多就可以回去的,结果碰到个抢救,就帮着忙到现在。”
“哦,什么病?” 小南欠了欠身。
“DKA(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我现在先回来,咱们一会儿一起去接你爸吧?”
“好的。老公,那你回来吧。”江小南喝了一口水,说道。
挂了电话,进来一条短信:小南,不知道你睡醒了吗?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就当是最后一面,可以吗?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
闭上眼,小南深吸了一口气......
03
深冬的白天总是很短暂,下午四点多,天已经开始暗沉下来,太阳也变得无精打采,落日的余晖在西边一点点收起,消失。
江小南将头往厚厚的围巾里缩了缩,苏明攥着她的手塞在自己的裤兜里,两人上了路边拦下的的士,往江小南娘家方向开去。
终于,两家老人第一次围坐在一起,苏明的父亲是个老知识分子,一身朴素的中山装,镜片后的双眼慈祥而深沉,笑容可掬的样子;江小南的母亲早年间因病去世后,就是父亲一手撑着这个家,靠着经营一家小工厂,培养出他们姐妹三人。毕竟是比苏明爸爸年轻十多岁,江父声如洪钟,气场也是那种唯我独尊的。
明亮的灯光下,苏明和江小南恭敬地给长辈敬酒,夹菜。因为是双方家长是第一次见面,并没有谈论婚嫁的具体细节,只是先将订婚的日子订了下来——过年前。
席间,江小南起身,苏明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哦,上个卫生间。”
“没事吧?”苏明感觉小南脸色不对,小声问道。
“可能是出来时受凉了,肚子不太舒服。没事。”
看着江小南走出包间门,苏明又回到了两位长辈的话题里,聊着医院的现况,以后的发展。
小南出了门,就掏出了手机。虽然已调成静音状态,但是不断闪现的屏幕让她担心苏明会注意到。
“喂,俞桦,请你不要再打了好吗?我不会去见你的!”江小南压低着声音,嗓子眼里裹着怒气。
“我明天上午回去,今晚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你,直到你来。”俞桦语气中带着绝望。
“那你就等吧!"
"...... 你不来我不会走的!”
江小南再次挂了电话。心乱如麻,但想到和苏明今后的生活,她定了定神,很快回到了席间。
两家人聊得愉快,苏明也没觉出异样。晚饭结束,苏明送江小南的父亲回家,而小南则陪着苏爸爸在酒店里聊了会儿天。
苏明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而苏爸爸也准备休息,笑着对小南说:“你回家吧,太迟路上很冷的。”其实,酒店对面就是她和苏明的住处,五分钟到家。考虑到老人家要休息,江小南便没再坚持,起身告别。
路上,风很大,北风将一地的落叶吹起,打着转,仿佛一群小朋友手牵着手围成一圈跳着欢快的舞蹈。
“这么冷!”江小南打了个激灵,心想:“他或许还在那儿......”
正走着,一个身影和小南的影子越靠越近,长长的...... 那个人紧跟了上来。江小南正在心底盘算着年前订婚,要提前和科里请假的时候,那个身影叫道:“小南,等一下。”
熟悉的声音,小南回过头笑着对苏明说:“嘿,还想你会来接我呢。”
“我打电话给爸,说你走了,就猜你应该走不久。”
说着,苏明上前一把楼着小南的腰,两人轻快地向前走着,消失在夜风中......
步行街上的店铺开始陆续打烊,景观灯也渐渐熄灭.....
一天结束了,白天里的吵吵嚷嚷,纷纷扰扰此时都归于平静。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橘色的路灯如忠实的护卫在夜里静静地凝望着这座城市,有人在夜色中回到了过去,不能自拔;而有人则沉浸在着温柔的夜晚,当下此刻......
——————————————The End——————————————————————
【无戒极限挑战训练营 第1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