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 花 天 使

第 17 章   画室里的风景

三年前。年底。独孤明刚从少林寺塔沟武校学成回独孤村。几天后，他就去夏家村参加一个婚礼。

“明子！喝喜酒要早！”母亲不断地催促着独孤明。

躺在被窝里，他看了看窗外。窗玻璃上蒙着一层细小的冰花。窗外的树枝上还堆积着白雪，耀眼得很。偶尔，树枝会猛然地晃动，雪团会簌簌地往下落。

“好冷！”独孤明在心里嘀咕着。

雪后。太阳散发着淡黄色的光，从云层里露出来，投在卧室的窗玻璃上，给成一团模糊的黄菊花。

站在门前的走道上，独孤明望着田野。三年不见了，这些熟悉的景物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放眼望去，田野里铺着一层薄薄的雪。有些泥土露出来，呈现出一块黑；也有一些油菜苗冒出来，映着白雪，在苍黄的天底下显得非常耀眼。看到这动人的景色，独孤明顿时感到了春的萌动。

已经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了，他发动摩托车，迅速地掠过村前的土路。然后，猛地向左一拐，他上了另一条大路。

“找个姑娘！找个姑娘！……”自然，母亲的声音惊天动地。她的压力很大。现在农村里女孩子越来越少，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另一个事实也令人倍受打击。说亲事的费用也像房价一样暴涨。钱的问题不小，女娃娃少的问题大得很，这……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经验。她们那个时代，村子里到处都是女娃。可是现在……想到这，独孤明的母亲确实慌乱得很。

“刚过十八岁，着什么急！”烦闷时，独孤明会喊上两句。

“现在女娃太少了。再不说，以后打光棍！”这是母亲的口头禅。

母亲的喊声落在身后，也许他听见了，也许压根儿没听见。摩托车吐出青烟，风一般地消失在视线外。望着路的尽头，出神了好一阵子，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躺在床上，往事历历在目，一股强烈的酸楚涌上了独孤明的心头。他想起了母亲、父亲，还有在遥远天国的未婚妻。

星期天早晨。江城下起了析析沥沥的秋雨。远郊的山笼罩着一层水雾。枫叶鲜红似火。曹如芳拿着从独孤明那里借来的钱直奔程一蝶的宿舍，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她。同病相怜，曹如芳完全能理解程一蝶的心情。程一蝶不在。两个新生刚起床。

“一早，她去了画室。”曹如芳早该料道，程一蝶每个周末都在画室度过。这一点曹如芳是知道的。

站在熟悉的画室门前，曹如芳五味杂陈。她希望时光倒流。犹豫了一会儿，他便走进了画室。墙上贴着新生的作品，一笔一画都能勾起曹如芳的回忆。画室里整齐地摆着十来个画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墨香；最动人的风景：程一蝶正在聚精会神地画一幅山水画。

“如芳姐！”手捏画笔，程一蝶回眸一笑。

曹如芳心都快碎了。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真正涵义。见到她，怜爱之意和嫉妒之心顿时交织在心底。停下来，她看了一眼程一蝶，便走了过去。程一蝶的山水画画了一半，但足以令曹如芳眼前一亮，淡蓝的天空，青翠的山，如练的飞瀑，……。一切都显得那么生动自然。曹如芳不禁暗自赞叹。

“还要加强色彩对比以突出景物的层次感！”从程一蝶手中拿过画笔，在颜料盘里，蘸了少许黑色，曹如芳便加深了画中石头颜色。

“真是妙手！”程一蝶不禁暗暗叫好。

窗外秋雨淅沥。樟树轻摇。江城上空乌云密布，大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