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末代皇帝的前半生

2021-08-21  本文已影响0人  月落星沉1990
《我的前半生》

“一个人在没有拋开个人得失而又不承认历史事实之前,真理对他越真实,他越是感到它冷酷无情。”

他是清王朝最后一个皇帝,也是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的最后一位皇帝。

同治、光绪之后,他被承祧作新一个幼帝,忆起登基大典,他在书里描述道:

我父亲只好哄我说:“别哭别哭,快完了,快完了!”

典礼结束,文武百官可就窃窃私议起来了。“王爷怎么可以说什么‘快完了’呢?”“说要回家可是什么意思啊?”……一切的议论,都是垂头丧气的,好像人人都发现了不祥之兆。

清王朝走向末途,人人都发现它在不断地撕裂开来,却妄图以他的血肉之躯,炼成补天之石,修复旧时的天朝上国之梦,然西太后为列强威势所劫,“结与国之欢心”,把爱新觉罗氏的江山五马分尸,只待一个人来将其收殓入棺,而这个入殓者必得承受千古之骂名。汗青书简,笔笔银钩铁划,皆是触目惊心的丧权辱国,将大把的金银与山堆的珠宝拱手让人。退让、伏低做小、奴颜婢膝,人的膝盖软了,跪向清朝的头颅,渐次转向洋人。

便是如溥仪,也成了舶来品的拥趸,他剪发易服,非有改革之意,而是认为洋人的一切皆是好的,国内的一切皆是显得粗鄙浅陋。

在紫禁城的帝国黄昏中,他成为异数。

“对于历代最末一个皇帝的命运,从成汤放夏桀于南巢,商纣自焚于鹿台,犬戎弑幽王于骊山之下起,我可以一直数到朱由检煤山上吊,没有人比我对这些历史更熟悉的了。”

现世的我们生长在一个相对平等而文明的国度,虽偶有罪恶滋蔓,但绝不至于礼崩乐坏、江河日下。可清帝国不同,大厦倾颓,身为一国的君主,想握住手中的权柄,竟然要向他国之将士谄媚逢迎。

弗洛姆曾说,在遭遇压力之时,有两种排解方法一则向内,二则想外。旧时代与新时代宛若两种截然不同的巨石垒成石磨,将溥仪放在巨石之间,一圈一圈地转动,碾碎他的身躯与灵魂。

人在庞大而激烈的痛苦之中发酵,慢慢地、慢慢地变得酸臭,变得扭曲,于是,眼前看到鬼影幢幢,在心灵的花园之内种满荆棘、畜养毒蛇,把自身所承受的痛苦,千倍百倍地施加他人的身上,以获取片刻的愉悦和安慰。

风暴过后,溥仪想尽千方百计讨好日方,同时,千方百计地折磨手下的人。对于钱财,他极致吝啬,对于臣僚,他肆意欺侮,对于家眷,他疑心四起。妄念既有,心兵自乱。

《阿房宫赋》有言: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他忘却古今圣贤们的铮言,妄图复辟,岂知百般求索,终是黄粱一梦,不归紫禁之巅。

从万人之上、无人之巅,到俯首弯腰、看人脸色,他的脊梁骨佝偻掉了,担不起这万里山河一担装。

我们未曾见夏桀作何思,商纣作何想,幽王作何怨,崇祯作何感,他们都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汉宫不复见,见弃于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之中了。宣统却写下了他的宿命,他的不堪,他煎熬,使得我们能略窥探皇朝的背影。

“历史的列车在进行中,障碍被压碎,垃圾被拋开。附在垃圾上的蝇子自然会哄成一团,碰撞一阵。”

通过他的笔触,一幅清朝末年的众生相画卷徐徐展开,有卖国者、有发国难财者、有求虚名者、有投机者、有谄媚者、有弄权者、有适应新时代者,碌碌如蝼蚁一般。新的生活出现,他的常识如源自另一个国度,不再适用。若想活下去,就得放弃骨子里的病端,将它们一一割除,方能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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