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湾的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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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湾一直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石家湾，石家湾，十个女人九个憨，最憨还数石女憨”。

        石家湾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石女就出生在这个村子，她娘在生她时，由于难产死了。从小没娘的孩子本就可怜，更为可怜的是愚味的村民们，他们竟然将她母亲的死归罪在她身上，说她命硬才克死了娘，称她是丧门星，几乎人人对她都避而远之。

        石女是村里人给她起的名字，姓石，而且又是个女孩，所以大家都叫她石女，父亲连名字也没有给她取，可见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父亲不疼，姥姥不爱的人。就这样，石女在一个没有母爱缺少父爱的家庭艰难长大。

        女大十八变，最近有细心的村民发现石女变了，不但喜欢扮自己，有时候走路嘴里还低声唱着歌。这是个秘密，原来石女偷偷地和村里的高大柱好上了。高大柱是村里的孤儿。她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放羊割草，慢慢地，两个同病相怜的男女之间，迸发出爱情的火花。两情相悦，从小缺少关爱的石女，感到高大柱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全感，石女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她如果和疼她爱她的高大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从此就可以脱离苦海，苦尽甘来了。

        一天傍晚，石女正在做晚饭，父亲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石女看到后浑身瑟瑟发抖，每次父亲喝醉酒后不知打过自己多少次，轻则皮肉之苦，重则伤筋动骨，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给她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石女，你过来，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父亲没有打骂她，带着微笑，眯着醉眼看女儿说！

“啥好消息？”石女在心里泛着嘀咕，想着父亲说的这三个字，同时也为父亲今天的反常表现而感到大惑不解。

“爸，你说什么事？”石女慢慢凑到父亲跟前。

      “石女，你也大了，爸今天给你找了个好婆家，你以后就能吃香喝辣……”石女的父亲打着酒嗝说。

      “啊？啥？”石女条件反射似的打断父亲的话。

    “看这孩子，你急什么？听爸慢慢给你说嘛。就是咱村的李天亮……”

      “李拐子？我才不……”石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拐子？拐子咋了？人家有钱着哩，还配不上你？……这事由不得你，我今天把人家酒也喝了。”石女的父亲瞬间脸色变了。

      “爸，我才不想嫁给李拐子，我已经……”石女流出了委屈的眼泪。

        “啪”没等石女话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打在她的脸上。

      “反了你了？这事我说了算，由得了你？”石女的父亲狠狠地瞪着女儿。

    “不，我不答应。”石女咬紧了牙。

      耳光，拳头劈头盖脸抡了下来，石女用双手护着头，一声不吭。几分钟后，不知是打累了还是酒劲上来，石女的父亲撂下一句“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做好准备吧！”爬上炕头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该怎么办？”忍着浑身疼痛的石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像只破布娃娃，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天已经微微亮了，石女缓缓地醒来，她给父亲谎称下要地干活，她必须去找高大柱，只有他能拯救自己，石女现在唯一想到的人只有他，她找到高大柱，将事情全盘托出，高大柱一时也懵了，这个从小失去父母，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小伙子，此时此刻也没了主意，商量了好一会，最后两个人决定先让石女忽悠着父亲，如果实在拗不过父亲，两个人只有找机会私奔……

        但事与愿违，让石女没有想到的是，她出门后父亲就一直跟踪着她，她们刚才的一言一行，全被尾随而来的父亲听了个一清二楚。

        又是一顿毒打后，石女被父亲锁在家里，直到她答应这门婚事才可以获得自由，石女没有妥协，她坚持与父亲抗衡着。她心中怀着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她认为大柱一定会来解救她的，她坚信大柱会来的，日日等，夜夜盼，都没能盼来她心心念念要嫁的高大柱。

        半个月过去了，一天夜幕降临，锁在家里听墙外邻居说：“高大柱被石女她爸联合李家欺负走了，哎，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消息对石女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袭击着她娇弱的身躯，彻底击碎了她那颗满怀希望的心，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哭喊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从那天以后，在石家湾村经常能看到一个蓬头垢面，嘴里念念叨叨，又哭又笑的女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