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悠闲，做藤条顶端的眼镜蛇

来源：公众号 龙只

作者：南斋居士

堂哥丢弃了赖以生存的土地，经营起了蔬菜大棚。那天，我在塑料棚里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惊讶之余，感慨颇多。那些原本正常生长的丝瓜，大部分都干枯落地了，而侥幸存活的丝瓜，外形看起来像眼镜蛇。我仔细询问了堂哥有关丝瓜的生长状况，知道了一个生存的法则：丝瓜长到一定程度，每个藤上只保留一个丝瓜，其它丝瓜停止供应养料，自动枯死。几天之后，如果还没有降水，再次实施舍弃计划，对存留下来的丝瓜部分供给养料，其它部分自动萎缩。这样，丝瓜痛苦的外形在煎熬中就像眼镜蛇一样扭曲了。如果你切开存留的眼镜蛇丝瓜，里面会有四颗饱满的种子。我震惊了，为了保存仅有的四颗种子，整个丝瓜家族都在全力以赴，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多么伟大而神奇的生命延续。

我能有幸看见丝瓜的生存现状，得益于悠闲的生活。如果不是悠闲，也许我就不会跑到蔬菜大棚，更不会与丝瓜邂逅，从丝瓜这里感悟到深刻的生存法则了。记得清朝张潮说过：“人生之乐莫于闲，闲非无所事事也。闲者能读书，闲者能游名胜。”不错，如果不是悠闲，岂能天天在书店流连，怎么会悠闲地躺着读完一柜子的书籍，又让思绪与文字一起飞扬？所以，回顾这段日子，感恩悠闲，让我与自己的心灵接近，与书籍，文字密切为友。是悠闲，让我在文字里找到了驰骋的乐趣。

感恩悠闲，让我从城里跑到了乡下的蔬菜大棚，目睹了丝瓜的生存现状，从丝瓜的身上汲取了更多的生活哲理：生命里总得有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动员全家族的成员，牺牲弱小，保留强大，孕育生命的种子，完成家族的延续。然而，人类也许远远不如丝瓜这般伟大，在生命的延续里掺杂了许多卑鄙与肮脏的东西，玷污了生命种子的尊贵。也许，对于单个人而言，学习丝瓜为了全局，牺牲自身更为可贵。曾经一段时间，我总是埋怨一个人，埋怨一种安排，认为这样的安排牺牲了自身，成全了一种声誉，成就了某个领域的贡献。而对自身而言，我走在了岔道上，远离了自己的本行，虚度了岁月，荒废了专业，总是心绪波动，喜怒无常。可是，每次看到全国各地参观团满意的称赞，高度的评价，我感觉为一个大集体与一个小集体都赢得了声誉。那么，这个时候我何尝不是最后坚守的那个“眼镜蛇”丝瓜呢？为了一方的安宁，我痛苦地守着一个基地。只是因为这项工作需要我坚守，这种思想需要我传递，集体的声誉需要我赢得，我才被痛苦地留守在丝瓜的藤上。尽管内心无比委屈，但还是坚守着，等待着，将自己活生生地变成了眼镜蛇，蜷缩在生活的枝头，孕育了某一领域的生命种子，延续了某种管理方式的生命历程。

感悟丝瓜，那些供给我营养，让我孕育成为眼镜蛇的丝瓜粉丝，她们一个个干枯了，消失了，却让我永远占据了眼镜蛇的位置。如果没有她们无私地奉献与支持，我不会成为养眼的眼镜蛇。虽然在生命的过程中有些痛苦得扭曲的日子，但我还是成为了站在生活藤条顶端的眼镜蛇。感悟丝瓜的生存法则，与我的自我调节法则相似。命运注定要我留守，只有从内心调整，从生活的外延上舍弃一些东西，从生活的内涵上增加一些亮色。除了有机会邂逅丝瓜以外，我抛弃世人都在追求的一些耀眼的光环，游历于生活圈子的外面，将精力与思想压缩在文字上，将行动放纵在随意上。

一个寒冬腊月，我独自跑到了澳门与香港，知道了莲花与紫荆花的秘密；悠闲到了天涯海角，追寻了缘分的宿命；因为悠闲，我多次打起背包，孤独地游历了大半个中国，感悟了圆明园的荒凉与故宫的阴森，目睹了深圳的繁华，感受了珠海的凌乱，验证了上海的发达与南京的古老，在苏杭流连，在湖北清洗了陈旧的思想，在岳飞的庙前激情……凡是我神往的地方，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脚印。我不再如井底之蛙，管窥蠡测。甚至，我还有一个游历西方的计划。

感恩悠闲，懂得了丝瓜的生存法则以后，宛如丝瓜一般，将痛苦粉碎，融在了血液里，变成了扭曲的眼镜蛇。在自己的领域里，姗姗摇曳，硬是将单调枯燥的生活，用优雅来打点，成为高居在生活顶端的优雅的眼镜蛇。我的体内到底吸收了多少痛苦的毒素，我已无法数清。春夏秋冬，怀着丝瓜的心情，随自然的节奏散淡地编织文章。花里，有我的影子；草里，有我的足迹；树下，有我驻足的停顿；月缺月圆，有我的思索；风里，带着我的沮丧；雨里，渗透我的浪漫；雪里，有我深深的询问；霜里，流露我浅浅的遗憾；太阳出来了，我的文字也熠熠发光；阴郁的日子，抒发浓浓的郁闷；我终于知道自己的心还会跳动起来，有时间倾听与探索跳动的理由，追寻跳动的节奏，感悟跳动的音符，编织跳跃的诗行，捕捉流水般绵长的思绪。人生之乐，莫大于悠闲，随意，坦然。感悟丝瓜的生存法则，永远高居在藤条的顶端，将痛苦压缩成丝瓜外形，将优雅留给眼镜蛇，露出淡定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