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秋暖意

虎盘寨水库

图文 | 王学艺

中秋欲往深山赏万山红遍，节前的天还秋阳高照，入山却遇秋雨连绵，薄衣短衫抵御不住秋寒，但山里人的热诚却使我一路温暖。

看过嵩县白河的千年银杏树；走过洛宁罗岭漫山的苹果地；踏过偃师缑氏山巅的黄金大草原。今秋欲更上层楼，思忖着洛阳山里哪还有更浓的秋，有更宁静自然的小山村，有更蜿蜒幽胜的山间小道？问遍好友多回复山里都好，我一脸茫然笑着摇头。随后汝阳作家朋友的指点让我眼前一亮，三屯、玉马水库、王坪一线。作家对生活观察是细腻的，对环境感知是敏锐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这是一条伴着马兰河延伸的山道，一路云山雾罩，一路清流激荡，一路曲折蜿蜒。偶有本地牌小车驶过，除乡镇公交几乎见不到大车，更谈不上外地人涉足。此时秋染漫山为时尚早，但空山新雨里更别有一番韵味儿，就像朋友所言每个时间段都有它独特魅力，秋雨里空气可劲吸一口都能把人醉翻。

绕着山，穿行于云山低谷。贴着水，迂回在玉马库区边缘。秋雨淅淅沥沥，毫无半点停歇的念头，虽然身上加了外套依然挡不住秋凉袭扰。翻过紧邻水面的陡坡，突然路边小山坳闪现出两间白色屋舍，烟雨里有人家屋顶萦绕袅袅炊烟，看来此处隐秘着小山村。近前山脚下显现出几户错落的人家，烟雨朦胧里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路对面有水泥硬化的开阔场地，依水几间白墙粉饰的平房，门口挂着玉马村卫生室字样的牌子。左边建有高台，居中立着白墙灰瓦的艺术背景墙，上书偌大耀眼的红字“百姓大舞台”。右边排开有数个食用菌培育塑料大棚，这无疑是山里人的致富产业，一切都使山村显得生机勃勃。

朋友想找卫生间，屋檐下避雨的老人笑而不语。他朝我们摆摆手，移步屋檐外雨里，我们打伞紧跟其后。走出广场，迈上公路，折至陡坡，豁然开朗一处两层楼院子。这是村党群服务中心，老人敲着办公楼大门，里面无人应声。他无奈指指院角落，一处外观整洁的公共卫生间映入眼帘，老人笑着消失雨幕。

我寒意顿消，愕然山里人如此举动。

一路大山的氤氲，一路蜿蜒的起伏，一路云霭的穿梭。车至虎盘寨水库尽头，水杯里的开水早已凉透，此时能喝口热水暖身再好不过。山涧旁大王庄党群中心赫然入目，小白楼底层有两间房门洞开，断定这儿肯定能找到热水，驻车取杯欲冒雨前往。此刻屋里走来一位身着红上衣的妇女，待人家近前道明意图。她明亮的大眼里满是热诚，二话不说伸手即要杯子。

想着她会折返广场边房间打水。我赶快下车随行以示礼貌。哪知人家绕过车头，跨过马路，推开车右边临街的房门。原来这是她的家，当热气腾腾的水递到我手里时，红衣女人问：“你们吃饭没？”我脑筋急转弯，连声答复：“吃过了，吃过了。”

因早饭吃得晚，加上天气寒冷，虽已午过两点确无饿意。若答复没吃的话，那满是真诚的眼神一定会给我们做饭。我冰凉的手捧着滚烫的水杯，周身寒意顿消。

近车村巧遇有人摘树上的柿子，密密麻麻山柿映红了青山寒秋，这景象于爱摄影的我是独特的一幕。下车举起相机连连定格。脸庞黝黑的男人满脸丰收喜悦，硕大无比的红柿让人馋涎欲滴。想着买些尝鲜，即试探着询问怎么卖？哪知人家拿起身边的塑料袋，装得满满递来。我慌忙付款，男人说什么都不收：“自己家的吃点算啥！”

车开出很远，我还不时回头张望，满树红柿若星星之火愈来愈小，但在我心目却似团团火焰愈来愈大。

天凉好个秋。

山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