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邮戳的你
文/吹过向日葵的风
图自网络树的光影透过罅隙直直地射在地上。风有点顽皮,挑逗着盈盈绿叶,随之,那些光影也摇摇晃晃。它们就像是舞台上绚丽的霓虹灯,极其富有韵律地摇摆着。
只是,舞台空旷,只有被脚印踩过的稀松地砖快给予了应和的节拍。“咿呀,咿呀,踏”。
“叮咚”一声,信息提示我有一封信件,请及时领取。
信件?听到这个词,突然想起置身于水仙花旁的案几上的那段时光。手里拿着笔,琢磨着第一行文字的下笔,那时的风吹过楼下的草垛。
想起了写信开头语的烂熟于心,想起了情绪凝聚笔尖而有点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想起了纸的细腻和粗糙,想起了在空气停留了许久而有点冰冷的笔杆,想起了信里的细诉衷肠、希冀祝福、豆蔻心事、鸿鹄之志······
我很久没有凝思于笔的不知所措,没有了行文布局的小心翼翼。随之而来的只有随口而出和侃侃而谈。
在和稀松的砖块默契地合拍了几个节奏后,我来到了紫荆楼。
“紫荆楼”一听起来是古声古色,有蕴涵,有魅力,有底蕴,总是有使人有一睹芳容的念想。
但遗憾地是,我所想的情景与现实总是有点不符。颇具古风的名字配之以现代建筑,总是有种三十三度高温天气穿棕色马丁靴的感觉。我的目的地是紫荆楼里的收发室。
突然发现我经常经过这里,但是我却没有到过里面探求究竟。自己应该是个糙糙的女孩,少了点对生活细致的研究,也少了颗发现精致事物的心。
照着地图的指引我来到了收发室的跟前。门是不锈钢铝合金,上头规规矩矩有个小门牌,写着“收发室”三字,但大门紧锁。
我试探性地敲敲门,没有人回应。空气里安静只剩下我敲门的“咯、咯”地清脆敲门声。手掌放在门上用力地推了下,无所变化,想扭动把手推门而进,怕有所冒犯,终究不够大胆。
于是,我看了看周围,向附近的人问了下收发室的工作时间,才敢倒回去,旋转把手推门而进。
门应该不经常开或者装的有点不够好,它发出了那种让人听了瘆得慌的“呀呀”声音。推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推开的是衙门的门,肃穆。
空调温度有点低,我感觉凉飕飕的。映入眼帘是一堆堆五颜六色大小不一被捆绑的信件。信件虽然被捆绑着,但他们并不整齐,一沓一沓,有点乱。
空气里都是信封与明信片所洋溢的独特味道。房里光线不够,有点暗,我看不见是否有人。
“请问有人在吗?”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同学,来拿信吗?自己按照日期往上找。”
“是的。谢谢”。
其实他说完话后,我还没找到声音的方向,别说他的模样了。空气的冰凉让气氛降至冰点,我不敢多言一语。
那些信件被放在高高的窗台上,那个窗台让我想起来了民国时期的典当铺。冰凉的窗台上还有栅栏。
我靠近,自顾自地寻找,这时候听见了翻报纸的摩擦声,于是,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看。他带着一副粗大的棕色框眼镜,坐在一张竹椅子上,手里翻着报纸,完全将我置身事外。
难道他不会担忧信件被捣乱或者出乱子?都不照看一下吗?
他表现得是漠不关心,不,不是的,是信任。信件往来的想必都是些返璞归真而又可爱的人。嗯,一定是这样的。
在翻找信件的时候,我看见的好多图案不一的邮票。大小不一却都精巧。 那些好看的小动物,那些壮观的景色,那些不规则的艺术,就像一笔小宝藏。
由于用了胶水的缘故,贴邮票的地方稍微隆起。我摸了摸,感受着邮票的温度与厚度。
在翻找了几沓信件后,我有点急躁,咋还不找到呢。那看报纸的老先生似乎察觉到了,便提醒我地下还有一沓。
指头划过每一封信件,我终于在对邮票饱览眼福的时候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一封。
我将剩下的信件原封不动地捆绑好后,说了声“谢谢”,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欢天喜地地带着这份小确幸,我与松动的砖块继续来一段属于我们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