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王羲之和他的《兰亭集序》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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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容止》：“今日之行，触目见琳琅珠玉”。

是说在西晋的时候，有大臣去拜访太尉王衍，在那里遇到了竹林七贤之一王戎、后来成为东晋大将军的王敦和后来成为宰相的王导。在另一间屋子，又见到名士王诩和王澄。

回来之后，他对人说：“今日太尉府一行，触目所见，无不是琳琅珠玉。”

“琳琅满目”这个成语就来源于这个典故，说的正是魏晋第一世家的琅琊王氏家族人才之胜、人才辈出。

王羲之就出身于这个著名的琅琊王氏家族，其叔父就是王导，他与大将军王敦为叔侄关系。王羲之的祖父王正，任过尚书郎。父亲王旷，曾任淮南太守。

王羲之学识渊博，能言善辩，尤其在书法上更是造诣颇深。其运笔一脱汉魏之风，自成体系，影响深远。世人常用曹植《洛神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若轻云之蔽月，飘飘若流风之回雪。”来赞叹其书法之美。

满肚子墨水

王羲之的书法是有相当渊源的，他先跟着钟繇习书法，七岁的时候拜女书法家卫铄为师。卫夫人是书法家卫恒的表妹，卫恒擅长草隶书，卫恒的父亲卫罐，也是大书法家。因此王義之得到卫夫人亲自指导，光临摹前人的字帖就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说起王羲之练书法，还有不少故事呢。据说他特别痴迷书法，连吃饭、走路都不放过。没有纸笔在身边，他就往自己的衣服身上画呀写呀，日子久了，衣服都被划破了。

一次，他练字练得把吃饭的时间给忘了，家人只好把饭送到了书房里。可是王羲之练得太投入，不知不觉随手抓起糍粑，看都不看一眼，蘸着墨汁大口吃起来，还吃得津津有味，等到家人发现的时候，他早就“满肚子墨水”了！

东床快婿

比这更有意思的是，王義之的婚事竟然也和书法有关。王義之的叔叔王导和太尉鄱鉴是好朋友，鄱鉴想到丞相王导家物色一个王家子弟为婿，王导知道鄱鉴的女儿既漂亮又贤惠，当然同意了。

王家子弟知道后纷纷精心打扮，华妆盛服，精神抖擞地等待着鄱鉴派人来挑选。只有王羲之不为所动，照样研习他的书法。

鄱家的人很快就来了，王导的儿子和侄儿个个都很英俊，来人看了觉得每一个都很不错，很难决定。

这时候，来人发现在东厢房的胡床上斜倚着一个男子，只顾着用手指在席子上比划着什么，根本不理睬来人。

来人回去报告给鄱鉴，太尉觉得那一定就是在书法上学有所成的王羲之。他潜心学业，正是我理想中的女婿！结果，最没把选婿当成一回事的王羲之，却稀里糊涂地成了太尉大人的“东床快婿”！从此，“东床”这个词也就成了女婿的美称了。

義之观鹅

王羲之游历名山大川，临习凿刻在山壁悬崖上的碑文石刻，为的是进一步提高自己的书法造诣。一天清早，王羲之坐在一叶小舟里，静静地欣赏着绍兴山水。

这时一群白鹅突然闯了出来，那粉红的脚掌在水下一屈一伸地拨动着，不知不觉王羲之看得入神。

他发现，“白鹅在水中游动时脚掌打水的动作，和书法运笔的姿势是那么吻合；一伸一缩，就好像一提一按，真是如行云流水啊！”从这以后，王羲之痴迷上了养鹅，时常坐在池塘边，观察着鹅的一举一动，其书法模仿鹅的形态而成。

《晋书．王羲之传》曾记载王羲之“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

兰亭聚会

到了永和年间，东晋政权趋于稳定，名士们的生活更为悠闲。会稽风景秀丽，山水妩媚。王羲之的政治理想无法施展，就与许多名士一起在山水中悠游。

永和九年（353年）三月初三，经谢安、孙绰和王凝之等人的提议，由时任会稽内史的王羲之主持，召集群贤在会稽山阴的兰亭（今浙江绍兴西南）举行了一次千古流芳的曲水流觞（就是大家围坐在回环弯曲的溪水边，将盛了酒的觞（一种质地很轻的漆器）置于上游，任其顺着曲折的水流缓缓漂浮，觞漂到谁的跟前，谁就取杯饮酒作诗。如此循环往复，兴尽而止）活动。

这次聚会在东晋最美的地方举办，也应该是整个中国古代最负盛名的聚会。

在兰亭会上，共有谢安等42位当时著名的士人参加。他们流觞赋诗，极尽欢娱，如果诗做不成，那是要罚酒的。

王羲之等26人现场写出了诗歌。王献之等16人没有写出来，于是，被罚喝酒。王献之这年只有七岁，因为写不出诗，小小年纪，居然也和大人一样，被罚酒三觥。

王羲之把大家写成的三十七首诗汇编成集，乘着酒兴，用蚕茧纸、鼠须笔挥毫作序，写了举世闻名的《兰亭集序》。该序笔墨被后人誉为“天下第一行书”，也被称为“书文双绝”。

这就是魏晋风度在东晋永和年间的变化，也可以被认为是人物内心的审美追求，在江南环境下的自然迁移。

公元355年，王羲之对东晋朝政心灰意冷，辞去了会稽内史的职务，醉心于老庄学说。此后王羲之与道士许迈等人交往，采药炼石，遍游东南山水，或登山远足，或攀岩采药，徜徉于幽谷高峰。

公元361年，一代书圣王羲之就真的在山水间快乐去世，终年59岁。从竹林到兰亭一个时代慢慢合上了自己的书册，我们怀念祖辈曾经有远远比我们更加纯粹的深情和自由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