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乡散记:陪岳父走玩九龙洞

陪伴才是最好的孝道。——题记

岳父是个地理迷，每每到一个新地方，必会选找三五处位置，看看这山，望望那水。若是这山这水走势正合他意，他便会自言自语起来：好山好水，是个地方！

去年8月，70多岁的岳母悄悄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相伴一世的岳父。如今，乡下的岳父一个人生活在乡下。

怕他老人家一个孤独寂寞，正月初二一大早，我和老婆就带上两个孩子去岳父家拜年。要不是苗家人正月初一不能就去拜年的这个习俗，我们一家大年初一就去了。

见到我们，见到了外孙和外孙女，老人家自然高兴，拿出他准备好腊味给我们一家做了一桌丰盛的美味。吃晚饭时，跟岳父说：趁这两天大晴天，天气暖和，我们开车到周边转转，散散心，看看风景。

70多岁的岳父这时像个孩子一样，一脸认真起来问：去哪儿呢？

他细数着，我们国庆带他去了哪里，重阳节又带他去了哪儿？……说着说着，好像周边的苗寨景区景点都去了，重游似乎也没什么味，在他的脑海里，似乎一下想不出合适的喜欢的地方来。

“我们可以走远点，反正我们有车，开车去的，实在晚上回不到家，就住一晚。”老婆说。

“我们去铜仁九龙洞怎么样？也就是在我们周边不远，最多也就七八十公里，一天可以来回，回来晚点就晚点，反正菜有的是，回来再煮一下热饭也不迟！”我提议道。

知道岳父没有去过这地方，老婆和孩子也没去过。岳父他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没有去过，我想他会喜欢这地方的。这个地方因我工作中路过，去了一两次回。

“好！好！好！就去九龙洞，听说是个地方！”岳父拍板了，老婆想再说什么就不作数了。

正月初三，早餐过后，我们一家带着岳父，开车去铜仁九龙洞游玩。

我们沿着腊尔山台地往东南方向行驶，在苗乡山间里穿村过寨，七弯绕着，经铜仁盘信走正大到铜仁市区，然后仍还向东南向前，又进入山区路段，又是爬山越岭，然后进入一条纵深峡谷中。车过一个大弯处，突然前面一下豁然开朗起来。

沿着这条锦江大峡谷的左侧公路线又一直向前，便又到湖南的怀化地界了。十来分钟后，约有几公里的沿江大道，九龙洞景区到了。车进六龙山的山脚，景区的人说车不能再开上去了。

于是，打着苗语当地人说问真正的九龙洞还有多远？（九龙洞周边寨亦是苗寨，虽然苗语口音和我们有些区别，但对于双方交流交无大碍）寨子里人告诉我，到到九龙洞洞口，还得要爬十公里的山路才能到九龙洞洞口停车场。

这时，岳父提议说，让我和他路爬山上去。我明白知道岳父心里的“小九九”，爬山走路，才能让他可以一睹这山水之美，这山水之风水。可他担心他女儿——我老婆，同他外孙走那么远，吃不消。他跟我老婆说，让她开车带着孩子到洞口等我俩。

我和岳父下了车，我把车子交给老婆开。老婆带着孩子开上洞口停车场，我和岳父下车徒步而行。

岳父一辈子在农村生活，徒步对于他是家常便饭，沿着公路爬山而上，不是费力的事。而我这几年，因为得了糖尿病，也养成了健步疗病的习惯。每天十公里也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自律。

铜仁九龙洞，地处去贵高原与武陵山脉相接处，耸立于湖南湘西与铜仁接壤地带，方圆数百平方公里，背靠巍峨苍茫的六龙山，前临碧波滔滔的锦江河，在骂龙溪之右，在观音山之腰，其山峭壁嶙峋、雄奇险峻、漫山翠竹，绿意盎然。

我俩沿着那条纵深好几公里的深山峡谷公路，向上，又向上，一直向峡谷最深处走去。一路上，岳父不停驻足前俯后仰，感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这千奇百怪地势地貌。

他不时抬头望着山腰或山脊，连连赞叹之后，给指着前后左右的山头，比对前百锦江，给我讲着这地方的地理走势，不管我懂还是不懂，他讲得兴兴致勃勃，指着山头一一地分析论证起来。这时，对于地理学问，我一如一个乞丐面对一个阔佬，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平时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岳父，这时就像一个苗家半醉半醒的酒后汉子（岳父滴酒不粘，家里准备的酒全被我喝了，然而我总喝不完他的酒），竟滔滔不绝起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时而点点头，时而附和上几句请教的话，这就让雅兴大增，非给我讲了明白不可。

俗话说，老人就像个小孩，到了开心时，投了他的兴致，确实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

“你这山各造势和走势，再看看对面的锦江，再向远的点，对面那座耸立的山…”我俩一路走走停停，换了一处位置，这山又变换了走势，让似乎又看到新的问题，他不断否定自己，不断地佐证自己的判断，不由让我深切感受到“横看成岭侧成锋，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境界，这两句诗给予我的人生认识哲理。而对于岳父，我想应该是随着角度变化而演变出的地理变化。

不知不觉中，别人需要走一个半小时的峡谷公路，我俩用去了三个多小时。岳父高兴了，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直到洞口。这时，老婆和孩子已在这里等了两时辰了。看到父亲高兴，老婆也开心，她总不会明白我怎么洪得老人家这样开心，其实她永远不明白男人地兴趣爱好的执着。

买了门票，我们一起走进九龙洞洞内。九龙洞是个溶洞，一个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形成了宏伟壮观的溶洞。对于洞内的奇观，岳父没有更多的话语，便和两个外孙一起，这儿走走，那儿看看那水滴而成的石笋、石柱、石花、石幔等怪形百态，在灯光的映照里呈现的万千之变。

陪岳父闲游，乐在过程。这一天，九龙洞闲游，让岳父许久不见笑容再次绽开。《论语》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龙应台也曾说：“对于母亲，此生唯一能给的，只有陪伴。”人总有生老病死，父母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我们并不知道那一天何时会到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陪他们走完余下的日子。

在父母健在的时候，多陪陪他们，让他们晚年过得舒心一点，才是尽孝的最好方式。幸福其实很简单，陪伴父母，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