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停留过
我一直想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怎样的，想了很久，没有答案。
某天，没由的，想起一句话，很贴切，我把它用来形容我对你的喜欢。发于情，止于礼。
我害怕一切莫名的东西，害怕生活被打乱，害怕爱一个人，也害怕被人爱。
喜欢就像小猫在岸上捡到的一条小鱼，没由的惊喜，却久久不知如何下口。太久没有吃到鱼了，太想念，以至于不敢轻易触碰。害怕这是一个泡沫，一碰就灰飞烟灭。可它活蹦乱跳的，直挠的心痒痒，欲罢不能。后来，小猫聪明了，它试着给它喂水，给它舒适的环境，然后远远的看着。这样，它就不用担心这个梦随时就破灭了。而我，早已准备好做一只聪明的小猫的觉悟。
01.
我常常自作聪明，也常常被误解成自以为是，我不想解释，不想钻字眼。
所以，他们说我自以为是的时候，我是沉默着的。
我不知道她是听他们的，还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每次，我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嘻嘻哈哈，远远的。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远远的看着。
偶尔，他们也会议论起我，她时不时回头看我。不过那样子，显然他们不是夸我或者帮我说好听的话。不然，她也不用背着他们给我吐舌头。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我看到她笑，看到她掩饰不住的笑，我跟着心里也偷乐着笑开了花。
她笑着的样子很好看，眼睛里，脸上都像是被一团温暖的光照耀着，柔和，温柔，散发出一阵特别让人着迷的美丽。
他们说我什么已不重要，说什么也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她开心，我就跟着她一起开心。
所以，有时候距离产生美是有道理的。靠的远，就不会奢望更多，靠的远，心就不会跳的太激烈。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开心，而沉默，好像不太开心。一切都隐藏在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切又在内心里随风飘动。
02.
我平日里的形象，不高大，不帅气，不威猛，却也不失自我。
在别人眼中我是忧郁的，我有才华，学习成绩好，脑子好使。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我，我只是选择做那只聪明的小猫的那个。
我不知道我在他们眼中是否有吸引力，我也不会去问他们有多少人讨厌我，有多少喜欢我。
不过，曾有人向我告白过，曾有人帮我抄作业，有人帮我打饭，还有人给我买零食。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帮我做这些我并没有叫他们做的事情。
说实话，对于这些我从来没有动过心，他们只是在做他们认为我会高兴的事情，我尊重他们，但尊重和接受是两码事。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我没有任何表示，没有任何回应。他们怎样做到的？坚持给我买吃的喝的，好玩的有趣的。
直到遇到她，我才明白：心甘情愿，那么一切都会简单。
我写过很多诗，很多文章，还有一些被发表在报纸，或者被杂志社给征用了。可我很少为身边的人写东西，她是那个很少中的不多数。我故事里的女主角很多都是看着她，或者直接就是写她，只不过故事不会太真，写的也只是她的很小的一部分。
我想，如果她愿意我写，我肯定可以写一辈子的。
03.
我能够认识她，源于我的数学。
确切的说是我的数学成绩。
我的数学成绩考过99分，当然，满分是100。
这成为我们班里的一段佳话，因为全年级七个班，每个班三四十个人，只有两个人拿了99分，而我就是其中一个。至于为什么没有满分，原因是试卷题目本身就有问题。那道题我没做，另一个同学做了，所以说是我聪明还是他聪明，不好说。
如果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那么答案能怎么正确呢？我不知道。
她是为数不多的来请教我问题的人。那时候，女生数学成绩普遍不太理想，同样的，男生的英语也很烂。
还记得，那一天，天气不好，我的心情也不好。
她的突然出现，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冰冷的神情不知道是否将她吓到。但她是真的来问问题的，不像其他的女生只是想套近乎。我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知道这一点，这一点在我看来很特别，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我的坏心情因为她的到来，一扫而空。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聪明的人，尤其是聪明的女生。我喜欢笨小孩，因为笨小孩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可她是她，她聪明，她不是笨小孩。
她能够将我讲的内容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这像极了我，我不太喜欢这样的她，因为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我。
就好像没有秘密可言。一眼就看透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我却因为她有了秘密。
我成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类人，笨小孩。
只是笨小孩其实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快乐，不过，多了一些快乐何尝不叫人高兴。
我不愿意问任何问题，追问她，或是说什么。我只愿远远的看着，哪怕偷偷的瞄上一眼，在心里又深刻一点，这样就挺好的。
04.
我不知道聪明如她，是否早已将我的心事了然于心。
我默默的，承受着笨小孩该承受的一切，不说，不问，不提，也不过多的去参与。
我始终保持着距离，始终站得远远的。
但我知道，我的心却靠的很近，近在咫尺，却也不涉险，不奢求更近一步。
我一步步的靠近，也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05.
我开始学会制造偶遇，学会控制自己的表情，学会视若无睹，学会面无表情，学会淡然和假装无所谓。
我常常因为她来回的坐车，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她回到家里，才又偷偷的坐回来。
每次我回家晚，家里问起，我都撒谎。
当然，我的聪明没有让我彻底变成笨小孩，我会假装睡过站，假装懊恼，然后假装遇见她。
还有她抽屉的零食，是她最爱的巧克力。
我还偷偷的观察过，她喜欢吃的东西。如何判断，从她的笑，她那溢于言表，不加掩饰的笑我就知道那是她喜欢的。
当然，我还会写诗。只不过我不能用右手给她写，我不想她知道是我，最起码我不想暴露我的秘密。所以，我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左手写字。
我还坚持去运动，因为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她对于那些跑步的人，眼睛就愈发的亮。
我做的一切，我知道，都是一厢情愿的。
是的，我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我享受这一切，我害怕这一切，但这一切就像那条被供养的鱼，最终因为没能时刻陪伴在身边，最后被别的猫给偷了。最终小猫，还是笑着的，这样就不痛苦了，一切原本就是一场梦，只是这梦未免短了些。
06.
那天。
她说，她要转校了。
我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他们都像极了偷鱼的猫。
也就在那天，她对我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拒绝了。
我亲眼看着她的泪水淌了下来，我的手被自己拽得生疼。我还是忍住了，我怕我忍不住，我怕受伤，我更怕她受伤。
我亲自送她到校门口，她含着泪笑着，向我挥了挥手。
我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上车，看着她关上车门。她的模样深深地刺进了我的眼睛里，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笑了，就像亲眼目睹梦碎了，那回忆，那印象，那味道，我还记得。
小猫不见了鱼，心疼的对着那摊平静的水发呆，水突然荡漾起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小猫一身狼狈，却用自己的身体遮住那汪水，好像小鱼还在。
突然，远处的车停了下来。
她冲了回来，我来不及拒绝，我也狠不下去拒绝。
我任她抱着，任眼泪流着，任她哭着，然后泪眼朦胧中，她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既然是梦一场，又何必如此较真呢？
距离，情礼，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就像是当年的数学题，如果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做了和不做有区别吗？不都是零分。
那么谁更聪明一些呢？我不知道。
有人说，如果只是遇见，不能停留，不如不遇见。
可我觉得，遇见了，停留过，就挺好。
朴童
2017年07月于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