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影子一样占卜 近作

像影子一样占卜

远心

太冷了。对不起，没有

好好爱你。把冬天推给你

怀抱来自明天的焦虑

像影子一样占卜

画出一串画符，默默

一座山站成一个仕女

花朵像干花插在两鬓

腰间没有腰刀，没有谁

躲得过寂寥，这特殊的青春纪

寒冷慢慢逼近

静静地，抱紧各自的肩

回到想念的天边

2018.12.28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

像梦

雪呢，雪到哪儿去了？

孩子张开手掌

人们低头匆匆走过

像梦    不醒

雪呢，雪到哪儿去了？

老人在地底叩问

深冬的树脱尽繁华

一身铁骨扛着风寒

雪来过，一定来过

四十不惑

他们说四十不惑

一场下到半空的雪

是期望太灼热

还是大地的沙漏太空

飘然而下

一双老眼片刻清凉

静静地，不说什么

花一开

就落了

2019.1.2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

       

一件叫青春的事发生

1

一根拉长的风筝线

突然失去风筝

入云？还是入海？入情入理？

四十——不惑

来了

2

你懂得，思绪的翅膀不轻

比初生的婴儿还要重四十克

多出来的部分，是渐渐苍凉的

自我。

3

唯有愧疚对你

心底那根疼，快十一年没有再绷紧

哭吧，哭醒自己的沉睡

我默默落泪，带你到世上的人

捧着一个多么无辜的灵魂

4

第一滴血

献给“脐”，抱歉，我竟没有看见

你小小的肚脐，慢慢修复

圆满。你带着伤口而来

慢慢自愈

5

颀长地走在村庄的大道上

唯一的大道，其余都是小路

聚堆的女人们指指点点

你走侧边，躲不过她们的脸

你长大了，那些陌生的女人

似乎知道什么

6

一件叫青春的事发生

没有征兆踱着双手走来走去

你呵呵笑着，像呵呵冷的坏天气

我多想紧紧抱着你

把四十年的暖，挑出来献给你

2018.12.27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

阿尔泰山

——题兴安老师画马

湿漉漉地  冬天的草茬

沉睡了  山的鬓角

包裹起  蒙古马的刀锉骨骼

与隐秘的鄂毕河相通

在冰川下映照第三只眼

我抚摸你

眉骨上的霜

每一根冰凌都有一座山脊

我在你脚下 

低下头

和你一起听——

阿尔泰山

那边起风

2018.12.24  1:00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

荒原是草原的空

到深冬的荒原

除了草垛，只有白雪

和望不到尽头的辽阔

荒原是草原的空

“这些日子，你彻底挖空了我”

在一棵干草的冰柱里呼唤

一个傻子，插着双手

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身黑棉大衣黑口罩黑帽子

她把我的军大衣穿成了黑色

除了眼白和口罩上的白霜

她通体漆黑

到深冬的荒原

除了草垛，只有白雪

和望不到尽头的辽阔

山像铁铸

结了白锈

一条黑色的小路

直达山顶

那是黑色的牧羊人

趟出的天路

她呆呆地，边走边说：

草原是荒原的醒

2018.12.24  1:26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