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发苍苍成为一种浪漫

衰老是一种动态过程。

死亡是一种静止状态。

无论昔日的我们是如何地善跑，可临近暮年才发现，与时间的这场赛跑，还是输了。

衰老和死亡，是生命进程中两个必然选项。囿于恐惧的圈中，从来都想像不到自己到了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行动很慢、听力很差，会记忆很差、故事很多，会自尊心很多、能力很弱吗？……衰老如果是这样，那么死亡呢？

也许并不是我们想象不出，只是像捂着耳朵去摘铃铛一样，在自欺欺人罢了。如鸵鸟一般，藏住了自己的视线，以为别人也就看不到了自己。

曾经一个人躲在黑暗里，看完朋友推荐的纪录片，《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在忽略掉

为达到影片效果而故意加入的因素以外，最为真实的感动便是生命结束之下的爱情。那种从年少就开始的陪伴，直到有一个人要选择先离开。留在这边的人，只能一宿一宿地陪着疼到睡不着的老伴儿到天明，只能一套一套地将衣服提前搭配好“送”到另一个世界，最终也只能望着那一抔黄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

在生命的长度和宽度围起来的平面内，无论死亡发生在哪一点上，都会带来一段悲伤而又久远的的缄口不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留下给活着的人的。也许这就是林觉民《与妻书》中与“使吾先死也，无宁汝先吾而死”的用意，才明白也许看似最不负责的做法却饱含深情。

青春年少的我们，约定一切都可以长情到白发苍苍，而这份天真却总在意外的撞击中土崩瓦解。死神从不会顾及人们的感觉，残忍而又随机地在所珍视的爱情、亲情和友情中做着长长短短的选择。你声嘶力竭祈求的场景被自动消了声，留下的只是狰狞的面孔和绝望的眼睛。有种人的感官像骆驼，毫不怀疑地接受这现实世界的一切事实，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停地反刍着记忆，反刍着真相，反刍着如果。接收得最快速，消化起来却最难。

相比死亡，更恐惧衰老，无论是成为行动的矮子，还是性格变得孤僻乖戾。

相比衰老，更恐惧死亡带来的反刍，无论是有预告的道别还是毫无征兆的离开。

既然跨不过恐惧，就心平气和地走下去，走向行动迟缓，走向庆幸多于遗憾。让白发苍苍成为一种浪漫，让故事就成为故事！

后记：痛阈低学不了医，痛阈高写不了字。笔者在高和低的夹缝中寻求着平衡，丈量着生命。谨以此文送给反刍中的包子姑娘和狗不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