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林老师《三月花事》
春天,像一篇巨制的骈俪文,文中最耀眼的那个章节当属三月,玉兰花亦开出了三月中最动人的诗篇。
昨天的更文就是玉兰花,特别想把门前那株绽放的玉兰留在这个春天里。洁白无暇,姿态优美,除了喜爱之情,还想要表达什么呢?
与春天与花朵的一期一会?
春光易逝,花无百日的伤感?以景抒情,究竟要抒什么情?
写完,心里还是模糊,等花开,庆花开,挥去以前淡淡的伤春之感,再往下就不知怎么写了,转折的也很生硬,只好用李清照的词强行收尾,“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今天细读了林老师最近写的三月花事。
他从院门外自冬日便盛开,已经显露颓势的山茶花落笔,到屋后人家院子里的杏树上,今春透明的颤巍巍的花瓣,再写某一年误入公园,沉醉于粉樱织成的花团绵簇之中的景象。
之后回到现实,笔触伸向不远处一户人家还在开着的山茶花,表达出不出院子就能赏花,是件幸福的事。
人在斗室,也能与大千世界万世万物紧紧相连,比如朋友圈,那里已是金色的海洋,花开的浩浩荡荡,和乡音、村庄、泥土地一起,勾起作者对春天的回忆。
看到这儿,我以为林老师惯要开始回忆儿时的油菜花,回忆一直在他心中的程家屯。但今天没有,思绪又回到现在,回到自己院中小菜地的白菜。
到了春天,白菜也要开花,哪怕开了就被掐掉吃了,也要连续不断的开,还有地里的蚕豆花也渐次盛放。春天里的蚕豆秧,总会忽然就疯长起来,密密实实纠缠在一起,株与株之间陡然不见了泥土,虽然比不上桃李的好颜色,也要开花。
看到这有点疑问?三月的花事何其盛大,为何要写园子里的菜花。不止是菜花,还有作者身旁小树林里,地头碎白的荠菜花,金黄的野花依在碎白身旁,暖风中欢舞的白蝴蝶扑上扑下,于是有了“地里的泥土还很潮湿,像一幅刚刚完成的画卷,正铺展在阳光下,晾晒。”这样的佳句。
读到这儿,感受到了“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意味,一种闲适的感觉漫上心头。
最后结尾处,果然写花不是在赞三月春景,“其实哪里都有花,哪个月都有花,烦恼的时候,去看看一朵花,说不定心头也会开出希望之花。”作者直抒胸臆,什么时候都要对生活、对未来心存希冀,守望属于自己的小小幸福。
很佩服林老师从寻常生活中选材的能力。季节流转变换,风雨雪霜等自然景观,花草蝶峰的窃窃私语,在不同人心中印下了千千万万个影像,正是有了作者的细心观察,奇思妙想,和经年的人生感悟,才呈现出俯仰之间,皆成文章。
看完林老师的这场三月花事,有了一点点启发,我写对玉兰花的喜爱,其实也隐含对自己原来人生态度的反思。
花无百日红,这是自然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顺应季节的更迭变换,顺应生命的各种状态。
一年一年,花期如故。
初开的花朵如天真烂漫的少年,有着蓬勃的朝气。盛放的花朵光彩夺目,娇艳之极,似如日中天的青年,枯萎的花朵离开枝头回归大地,返璞归真,仍是生命的歌者。
花开的欢愉是人生的一种体验,花谢的困顿也是人生的一个部分,跌宕起伏才是人生本相。不管处境如何,都要像花朵一样,紧紧把握当下,用绽放尽情歌颂生命里的春天。
原来,外景内情,实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