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和怀孕的猫咪

2022年4月25日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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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无以为乐，于是决定散散步。其实乐倒有很多，比如看书，但今天看书已倦，需要略作休息，换换空气；比如拍照，但又有些费时间和费精力，怕拍完照，一身疲累，就没有精力去做其他事了。这时节是春夏之交，太阳还不毒辣，清风习习，晴空万里，散散步，随行随止，再好不过了。

　　我沿着锦江支流走，一路上却并没有什么可看的。好在暖阳如沐，春风如洗。

　　走到桥头，在脏破而荒凉的墙角，看到一株落葵。哈哈，我喜欢落葵的叶态，也喜欢落葵的美味。于是，我就凑过去，蹲下身来观看。这落葵却并不怎么好看，它叶片窄小，叶色深褐；它枝叶错乱，慵懒颓丧，好像疏于整理。我忍不住想问：“落葵啊，你本是秀外慧中的好植物，怎么头发也不梳，衣裳也不理，怎么这样颓废呢？”但落葵在风中摇颤，并不答话。而我只是路过的人，可帮不了它。

　　这时，一只橘色猫咪摇着急切地“喵喵”声跑了过来。它整体偏瘦，毛发有些干枯，但肚子却圆鼓鼓的，看来是怀孕了。猫咪就我附近坐下，但它眉眼之间，似乎有一些失落。它是想要人摸一摸吗？我挪了挪身，试着用手摸它的头，抚慰它的失落。我伸手，它往后退，我收手，它又往我这儿凑。终于，它小心翼翼地接受了我的抚摸。但被我摸了两下，又想要离去。我又打算收手时，它又用头来蹭我。

　　我一边摸着猫咪，一边观察周围情形。在一步以外的地方，有个透明塑料小盒，看样子是装食物或者水的，但里面什么也没有。深绿的绿化带就在眼前。从我的角度来看，绿化带长成的弧形空洞，高耸而幽深，整体而言，像大伞，似茅屋。

　　也许，有人曾喂过这猫咪，或者是时常来喂它，刚刚我来，它以为是喂它的人来了，所以急切而来，没想到不是，因此才很是失落吧？虽然不是常喂它的人，但它以为我会给它吃的，所以也就试探着地缠着我。又或许，少有人来，它虽不那么喜欢我，但有人相伴，聊胜于无。而眼前这绿化带，便是它的秘境，是它的庇护所，是它的小屋。或许它从来就住在这儿，这儿为它遮风挡雨，并且，它的孩子，也将在这儿出生、嬉戏和长大。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不明白它，我不了解它。

　　大约五分钟以后，我打算离开了。它蹲坐在远处，肚子鼓鼓，也许快生产了吧？它身子朝着绿化带，头微微别着，眼睛却若有若无地望向我……猫咪啊，我想帮你，但由于各种原因，我实在无法给你实质性的帮助……

　　在猫咪看来，也许我是神明吧——在它的想象里，我能够获得吃不完的食物，我能够住在温暖的屋子里，我衣着干净而舒适。但，我这个神明啊，却也不明白它的心思，不理解它，更，给不了它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我离开了，随后一个拿着剪草机的人从我身边走过。他开动着剪草机，声音隆隆，我想劝阻，但已来不及。那只猫咪一惊，但又十分熟练而灵活地一溜烟躲进了绿化带里。看来，它应对这样的紧急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它能长这么大，定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猫咪自生，落葵独活，而我这个“神明”却靠不住，一切都得靠它们自己。如果世上真存在神明，我想这神明也不会懂得我这等蝼蚁般的凡人的喜怒哀乐，我想这神明也无力帮助我们，而一切的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