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

鱼的记忆

早晚依然清冷，亮得早，黑得也早，风多了些柔和。

有只鸟儿歌声清脆，是去年的那只吧，让人听了很悦耳，便觉一切可期。

薄雾清冷的风里，似有似无的气息，再也没有了那丝温热，故作冷漠的土地却孕育着一场盛大的别离，剥丝抽茧完全陌生，悄无声息地换了颜色。

哀哀蓑草，枯枝败叶被篡改，回不去的小路疯长，一切都沉重得似不透风的玻璃瓶，里面的鱼流着眼泪，徒劳地游戈在透明的空气。

黑褐的土地裸露着真实，也可以找到些代表过去的痕迹，一些凌乱的脚印，充满积水的车辙，小路驮着通向山林，那些决意要离开，也曾不舍挣扎却以为离开会过得更好的人，都成了小路的记忆，无论长短。

山林疏朗俊逸，浓密处堆积着墨色，是谁顿笔时的不小心的遗墨，萌生躲藏的意念，刹时柔软躺下。贪恋的鸟儿风儿在这停驻，不愿走出一些记忆，适应着灰白色调的一隅，短暂的狂欢之后醒来的早晨，在啾啾声中投入另一个声色更浓的世界，没有适应不适应，没有回忆。

清冷的空气中那股温热的气息又将散去哪里？

袅袅的炊烟里虽仍有忙碌的身影，炉火热气的升腾，温热着想要逃离的眼眸，栅栏圈不住奔向草场的脚蹄，流淌着热情的火焰，四处漫延，淹没了房屋森林小溪全变了样。

瓶中的鱼没了眼泪，欢快地在没有水的透明中游着，仍努力地挣扎着，闻着那股熟悉的气息，那只画笔最后涂抹，涂去了一些支离破碎，几秒钟的记忆。

风依在闲逛，鸟儿在歌唱，熟悉的气息在游荡，在枯枝败叶的树丛消失得无零碎，再无可识，眼眸扫过再无心动。远山依然呆立默然，树梢间跳跃着如水的光晕，天地一线间，一笔写不尽的浅浅绿意，似有似无让心欢愉，脚步轻快。

在那明亮的晨星里，清脆的鸽哨中，不久温热的空气里，那条鱼不再挣扎，风干的躯体里长出了嫩芽，不久会开花游向它曾想去的地方，诉说它短暂的记忆。

去的悄无声息，来点又些措手不及，会是一些花开，云来，雨过，都在鱼的记忆里，如夏风掠过栅栏极浅极浅。鸟就那样站在枝头不动，眼眸交汇，阳光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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