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号投稿|我是张果老,来自废柴江湖
今天是阴历十月一,鬼节,江湖上一直流传着我的传说。我常常在这个节日出没,因为我做的是与鬼打交道的买卖。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常常在三更的时候,找一个无人的路口,点一把火,等我喝酒。这个人是个快枪手,名字叫药师。
对于雇主,我开的价钱算是比较良心的了。我有一把八四年捷克造的左轮手枪。枪有点旧,所幸保养的不错。那是我父亲的遗物,与我一样,他也是一个杀手,只是他不太走运,在金盆洗手后的第二天,被人干掉了。死在澳门的赌场里面。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全身而退的先例。
这么多年,雇主与我一直是单线联系,他把目标的照片寄给我,背面写着买家想要的死亡方式,除了左轮手枪,我还有一台老式的录像机,杀人之前,摆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把目标临死前的细节拍下来,可以得到额外丰厚的报酬。
雇主的代号叫废柴,他下任务的时候会在信封上写一个日期,如果过期目标还没有死,我就会有麻烦。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杀人很守时。
鬼节这天,我会买很多纸钱,这些纸钱,有一半烧给我父亲,我母亲说他嗜赌,多烧一点,他可以在下面赌个痛快。剩下的,烧给死在我枪下的那些人。
药师端着酒杯,微笑的看我一张张将纸钱扔到灼烧的火堆里面。他笑我太过迷信。
“就算你烧再多的纸,等你死了,去到下面,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
我微微一笑“如果真有那天,记得烧一把左轮手枪给我,他们生前不是我的对手,死后也休想从我这里要帐”
药师的酒很烈,喝了以后要睡一整天才能缓过来。我们一直喝到天空泛起黎明的蓝白色。
分手后,我会去找一个叫梧桐的女人,在她的窗檐下摆一朵百合花。那朵百合花,静静地呆在那里,直到枯萎,把它换掉,在放上另一朵。
我在她的窗下吹口琴,讲一些江湖上的故事。我知道她在沉默的听我说话,纵使她一言不发。
后来我沉沉的睡去,睡醒后,我的身上多了一条蓝色的毛毯。上面有梧桐的香味。我将毛毯叠好,放在百合花旁边。
“我走了。”
没有回音,我寂寞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两年以前,在米兰的郊外,我拿着求婚戒指,这是意大利有名石匠的杰作。我等待梧桐的出现,广场喷泉旁,为我的求婚做配角的白鸽已经准备好,可是我没有等来梧桐,等到的是废柴的信。信上让我杀掉一个叫晚风的男人。过期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
深夜的风刺痛我的肌肤,而比寒夜更冷的,是梧桐的眼睛。晚风死在她的面前,他来到米兰,是被梧桐邀来做证婚人,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梧桐的孪生哥哥。
那之后,我失去了梧桐。我忘不了,她捧着的那束百合花,沾满了晚风的鲜血。用不着看回放的录像带,我依然能够回味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那天后我认识了药师,我结识他是因为我听说他有一瓶酒,叫做醉生梦死,喝了以后可以忘掉很多事情。
我们约好每年的十月一来这里见面,酒确实有这样的功效,喝了以后,我忘了很多本来就应该忘掉的事情,可一些不想忘掉的,偏偏记得越来越清楚。
我不知道记忆有没有期限,如果它可以像废柴寄来的信一样,标注一个过期的日子,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但是,一切就像一个痛苦的轮回,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