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5
可缓缓归矣
————————小情书，见字如面
本不想执笔写下这篇文，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噼里啪啦打下这些无病呻吟的字，一直妄想浪迹天涯，卖文为生。最终还是敌不过因果，逃不出宿命，夜深人静，月华无声，一曲相思，一声叹息，人生无奈。
是谁轻许了诺言，又是谁空负了年华。人来人往，错过了太多本可以轻易握住的风景，只可惜那时岁月从未告诉过我，日后的物是人非，事事皆休，三年来发生了太多的故事。细数过往,记忆随风而来，浅浅又轻轻，让我怀念至今。
我从未曾想过，世上为何会有人对感情如此执着，心心念念，朝朝暮暮，全然为一场没有归期的约定，我喜欢山的厚静无声，却独自亘古千年；亦喜水的波澜不惊，生生世世东流不息，而这山水却少了佳人的眉眼纤长，终究不是我想要的模样。
也罢，忘却才是人间真正的悲歌，一路走来，车水马龙，离离散散，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若说年少的感情，最大的意义是什么？也许莫过于是成长了，学会怎样去爱，更知道放手的意义，感情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不再年少，告别所谓执念，所谓倾心的种种。收拾旧河山，再出发。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我将带着初夏的礼物于千万人中，将你于灯火阑珊处，一眼追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能饮一杯无？
上帝无言，无言微笑。沉默，便是缘起的依托。有时候我也会想，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最后是你就好，可是有些情绪永远来得莫名其妙，突然想你了，就是想去看你，挡不住的思念；突然喜欢了，就是想要得到，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我们都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就像女孩子口红，没有一支是可以用完的，也没有人一生只用一支口红。不是吗？
当我躺在这偌大的房间，除了那数百本我珍藏的古今中外诗史子集，可给我带来许些慰藉，剩下的只有空虚。说来惭愧，身无长物，空有满腹诗文。可无语的是，董卿明明说过的，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可现实却不尽如人意，我一败再败，无路可退，过尽千帆皆不是，余晖脉脉夕阳斜，肠断白萍洲。
不觉已是深夜两点多了，一种孤独感突然袭来，侵染遍全身，寒到骨子里的寂静。一种无法用文字言明的感觉，对韶华空付的悔恨感；一种对现实不作为的无力感；可笑的是，不是不能作为，而是我不想有所作为，假若一如从前该有多好。桃李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去处。世人不解就不解吧。这世间俗人太多，说的再多也只是浪费感情。懂你的人，一个眼神，便可道破你整个世界。用莎翁的话来说，身处果壳之中，也是无限宇宙之王。
无趣且无味，人生也许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任何事情是容易的，七情六欲，红尘炼心。有些东西，输了就输了。再无来时路，亦无归时客。我从远方走来，一路车马，一路风尘。也许真的会忘记了吧，连同沿路的风景。张爱玲在《十八春》里写道：“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能是一生一世。”
写到这思绪万千，我终归还是不由得想到我的少年。一个奇男子，仓央嘉措般才华横溢，一个用诗写出生命，用词治疗生活，用七弦琴奏响浮世清欢。日日高歌，夜夜纵酒，前途何物，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一直在自己的世界中独自称王，我的少年曾很认真对我说，若你用尽一生所寻，长剑诗书，皆会不负。纵然高三兵荒马乱，少年依旧淡定如初，不急不忙的写着自己的文，读着那缠绵至死的柳七词，依旧是那闪光的少年，或许也只有我懂他的光与热。一个真正寂寞到骨子里的人，也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少年也逐渐收起了锋芒，谁不愿打扰谁呢？我知道，Z君不屑与任何人争，毕竟认识他之后我才知道，一中这种小地方，也有人从小就读原文版的二十四史。也只有他可以把我们老师错误说的明明白白，真真正正的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昆曲、经济、军事、文学、政治、史学……一言纵谈，古今横跨。若不是父母相交，我又怎会知道。别人眼中怪怪的少年，既然是那一个可以在家宴中弹奏《广陵散》的人。热闹都是别人的，一曲阳春白雪，少年眼中只有清泪。是啊，又有几个人可以懂呢？沉沦就在那一瞬间，喜欢这样子的人，得与不得并不在重要，有缘遇见即是一辈子的运气。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父母有意撮合我们，可故事的结局永远不如人意。生活永远比小说来的更有戏剧性，这光怪陆离的人间，人生有太多的事是而非，太多的妥协与无奈。我求之不得，正中我意。可是我也知道啊，他不是这样子的人。本可以活的光鲜亮丽，受尽世人崇拜。却甘愿活的狼狈，执意自己的方式度过一生。不了解他家世的人，决然不会有任何想法。所谓潮流，所谓名牌，有些人真是肤浅至极。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是不屑于用外表的东西去标榜自己的独特。或许他会看到我写的这篇文，惭愧。假如可以猜得出身份的人，不要人肉了。留些尊重与理解，我已经忍得够久了，请不要再过度表露你们的无知。
我的少年，年少轻狂。所谓放浪，所谓不羁，所谓爱自由，也不过如此了吧。不过听说他现在已然封笔，具体原因无从得知，有些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大概可能是为情所困吧，有才的人总是这样，不是江湖就是诗书，一生的宿命，穷途末路般的狂欢。我真羡慕那个小妹妹呀，被一个人日后定会青史留名的人深情的爱着，你又怎会明白，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一往情深。说实话，我很嫉妒你，不需要理由的讨厌。没错，我就是这么坦诚。以后相见，你尽管出招。
高二那年暑假，我跟着z君去广西看海。一路舟车劳顿，远方的远方，少年和那座城都在时光中走远。是啊，远方也终会风轻云淡，爱丽丝·门罗在《亲爱的生活》中写道：在人生的这趟旅途中，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像我们期待的那样发生，但是到最后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终将原谅这个世界，原谅我们自己。少年最终在中途受邀去南宁拜访故人，一个令人惊艳的女子，书香世家的那种。我独自在北海拾起记忆贝壳，完成两个人的约定，海风拂过面颊，那是爱情的味道，单纯而又美好，没有爱而不得的郁郁寡欢。（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那个妹妹，我以为就算只是青梅竹马，时间也会让他回头。）我错的从一而终，输给一个远不如自己的小妹妹。有时候感叹世道，人间真奇怪。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开心点，你还有机会。
归途时，我去南宁城看他，青旅的阳光洒满了高大的落地窗，客栈老板是一个别致的姐姐，古筝和弦琴的交融令人感到莫名的欢快。我听出来了，那是《凤求凰》，我来的可真是时候，他说过，这首琴曲只弹给要走一生的人。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我怎么可能不会记得？倚歌而和，江南静好。时光被定格，这是一生最美的回忆。这世间总有人做着你想做的事，既可朝九晚五，也能够在平行世界中活的异彩纷呈，格格不入。真是一个低调到极致的人。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天下没有不散场的宴席，这次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小说中的桥段，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美好的故事，明天只会更加悲哀罢了，生而为人的痛楚，爱而不得的心酸，人世间种种七情六欲，空负韶光。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无奈且罪过。
成长注定伴随阵痛吧，可这背后的意义又是什么？有些时候宁愿不去经历一些事情，可有些事情恰恰是我们不得不去经历的，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一句话的厚重。
越长大，越孤单。
今天，我终于寻求到上天的解放，可能真的要自由了。4月14日，气温骤降，微雨无情，上天也真是应景啊。听着寒风呼啸，拖着这残躯。黑暗中，继续敲下这些早已沧桑的文字，夜静得惊人，空气也格外厚重，少不了的自嘲，至少我还活着，除了重感冒，一切都还好。人生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天亮之后，天还是那个天，黎明依旧会破除黑暗的城堡，你还是那个你，而他也曾经说过，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要么教会你成长，要么帮助你成为作家。
我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个故事写完，罢了，栽在你手上，连我父母都默认。本姑娘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再陪你一年又如何，天涯海角，与君同醉，不诉离殇。
少年依旧执拗，你就输给我一次好不好，余生我都输给你。一心追随花月，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有谁人知。也罢，这么多年了。你若是真的要为你心中那个美人儿，不顾一切，众叛亲离。我便再陪你一趟，再陪你走一次兵荒马乱的高三，陪你到把故事给说完。总有一天会等来你的成长，等你回头。我一直都在，不曾离开，只是你从未见过我朝思夜想、求而不得的模样。在这场故梦里，孤浆声远荡，我们一起去远方，遗忘。
结语：
或许日后漫漫时光，还会遇到许许多多优秀且发着光的人，但我可以确信，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象17岁的雨季般爱的郁郁寡欢，爱的亲冷而又热烈，爱得勇敢而又卑微，一切都是那么不置可否。我的少年渴望行走人间，却又把一切希望浇灭，欢喜一场，喜欢一场，这场告别我一个人来完成，一如16岁的广西之旅。纵使衣衫单薄，你我终成平行世界，永不重逢，永不相交。若这一天的到来，我愿永不相识，长安宁，与君别。
很喜欢颜末对陆之昂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有一千种等待，最好的那一种，叫做来日可期。
日后的再相识，是一件太过于美妙的事情。
最后用我的少年最喜欢的诗，作为我高中阶段的收笔之作。
借我一个暮年，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与顾后
借我执拗如少年。
借我后天长成的先天，
借我变如不曾改变。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
借我可预知的脸。
借我悲怆的磊落，
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
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城殇，亲笔。于家中
今夜有风有雨无情，思君无岁年
2018年4月15日凌晨2点52分
后记
最终还是提笔写下了这些后记，去诉说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是我轻许了诺言，是我空负了年华，可轻易握住的风景被自己亲自摧残，怀念与记忆都变成不想回首的往事，迷鹿与森林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不为人知的痛楚。
年少的感情是彼岸花，花开花落，只留下葬花人，空叹流年。执念与倾心有太多少不经事的无知，也许意义并不大。
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而我也收藏了不止十瓶的优质红酒，初夏礼物已被现实阻隔。灯火阑珊处，不是一眼追寻，是再也不见的黑夜之影。
一生的确确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戏码，至今未曾目睹芳容。女孩子的口红，除了不只一支两支，更有无数种色号，喜欢的东西也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变得截然不同、面目全非。喜欢了也不一定要得到，放手是一种借口，隔岸观火才是是人的本性。
睡得很晚的人都有一定的理由，用黑夜掩饰白日的失意，后来我才明白不必为一些没有结果的东西浪费太多，怎么算，都不划算。这个世界上人太多，走了一批还有一批，只有自己是最真的。你说过你最喜欢你自己，之前我不理解，现在我差不多已经认同了，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去爱别人。
虽然你知道文章是我写的。但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比如说我弹《凤求凰》气度与情丝都浑然天成了，而《广陵散》没有箫的合奏，很难弹出魏晋名士的风骨。而我至今还没有遇到会吹箫的人，练了良久的曲子也只是差强人意。
你说鬼才相信有女孩子喜欢我，其实你错了，最巅峰的时候我被三个女生同时喜欢过，后来的肆无忌惮让我心生愧疚从此不相往来，我不想耽误任何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们不懂事，但我不能不懂事。我适合独处，两个人只会辜负，合适的人太少。
青梅竹马的故事是真的，女生的名字叫潘倩露，一个琴棋书画俱佳的人。和我一样看三少、土豆、江南，一起追了十年的秦时明月，极尽诗意。我们从七岁的时候认识，至今已快十年，少时睡过一张床，赖在对方家不肯走那种。12岁我们一起去星城念书，高中他留在师大附中继续学业，而我回了小城继续我的人生。她想去帝都，而我喜欢现世安好的羊城，我的出生地。后来她又跟我说不想去遥远的北方，想陪我一起去秦淮河边看江宁曾经的辉煌。在我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时时刻刻想逃离这里，走向远方。而认识你之后，你就是我的远方。发小说，儿女情长终究不适合我。经历了，才可以过情字一关，以后的路还很漫长，感谢生命中每一个女孩给我带来的痛和笑。所留下的都会变成岁月的累积，最终走向成人的世界。
关于南宁的文字也是真的，高二那年暑假。我和潘一起去了南宁江南，然后又去了北海吃了很多很多海鲜，返程时我们一起去见了共同的故人，女孩的名字叫文菲，我们在网上相识。应她的邀请，我给她填了三首词，见面时我们聊人生、文学、梦想。她的古筝弹得非常好，悠长，悠长又动人，宛如天籁。离别时，她说，我日后一定要找一个满腹才华的良人。我说，白衣胜雪，上苍终会不负一切。
四月一十四日，写《可缓缓归矣》的时候，气温骤降，风雨交加，我再次重感冒。我以为我可以赢得解放，最终还是败了，不知不觉总是会想起你，满脑子都是一个叫董素雪的女孩。现在想想也是一份美好的回忆，至少我曾如此单纯的喜欢过一个人，毫无来由，真是酷极了。在医院的病床上敲完了这篇文章，除了一台红色笔记本陪我在医院度过了两天，再无其他。其中的孤单和辛酸，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懂。那天我在处方单上郑重写下一句话，无论人事如何风雨飘摇，良善真实之初不可舍弃，何不观风听雨，兀自笃定。
关于最后的故事结局，爱而不得的不是哪一个小姐姐，一切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我原本以为你会明白，后来才发现，本就无关于你，你当然不会在乎一分一毫。说故事的人早已掉了眼泪，看故事人只会觉得无趣。你从始至终就不相信人间的善意，后来才全然理解你的感受。之前你和我说喜欢是克制，后来我才知道，喜欢必须克制，而且不能太认真，一认真你就输了，七情六欲都是劫数。一位知乎大神说人类为了繁衍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简直意蕴无穷。学会试探，学会索求，学会欲言又止，到最后情绪泼洒一地，落花犹如坠楼人。
人去楼空。
对的，人不可能一辈子野蛮生长，得失与荣辱、虚荣和私心、投入与回报。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天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一切。谢谢董小姐让我明白一些道理。
之后于感情而言，一腔孤勇全给了你，骄傲和尊严也都给了你，余生漫漫，再也不会有人值得我欢喜。素衣一人，一张琴，一卷诗书。你来，我不迎；你走，不相送。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强求的人，何必徒增烦恼，该来的都会来。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还会喜欢别人，一个人多好，若无闲事在心头，一年四季都是好时节。
来日可期和如约而至，都是没有定数的东西，眼下就刚刚好，认认真真的生活，简简单单打好手中的牌，做好自己。无关自己的再也不去想。
少年最喜欢的诗，也不是木心的借我，于天下而言，一个叫董燕的姑娘是这世间最美的诗，永远也读不懂，似乎懂了一点之后，却只剩下别离，此后再无可能。
一个人如果踏上了爱的单程旅途，便没有未来，也听不见回声。爱对他而言，是永远的朝露，是怀念。是心上千树万树的梨花悄然绽放，再也无法收拢的白。
可缓缓归矣的前半句是陌上花开，昨日在林间小道，已觅不得任何花影，只有众多说不出名的小白花开放，我想你不是小白花，也不太适合你，你和我比较适合做黑夜中的曼珠沙华，彼岸是永远的轮回；是无尽的堕落；是恶魔的温柔。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神爱世人，而我爱你。董素雪是他这辈子爱的最热烈的一个人。单纯、无奈、无助、无能为力。这里是故土，是归路，只是下半句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她不过是他头上永远的白月光，血色残阳，目光沙哑。时光都会慢慢淡化，谈何恩怨。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而故人终究成了只会出现在故事里的人。
思远人·红叶黄花秋意晚
宋 · 晏几道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即日，城殇亲笔
董燕这个名字也许是忘记不了的了，那么你既然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与世辞别吧。那是新生，是你的青春。你的十八岁，你的心心念念，感情这种垃圾事，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