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青岛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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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有一“五四广场”,广场内坐落着一个标志性雕塑,就叫“五月的风”,六月的时节,去看五月的风,便有一种混搭的美。
海
作为一座海滨城市,无论如何是绕不开大海的。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北人民,天然就对大海有莫名的向往。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然而,把第一次献给大海却不是在这里,是北海。那是两年前的某个秋夜,从日落到月升,四周没有灯,看不真切颜色,海浪一层一层柔软地包裹住脚丫,然后褪去,日光残留的温暖很快消失,留下丝丝凉意。
在青岛看海在奥帆中心,傍晚,离开城市繁华来到海边,空气变得更加湿润,咸咸海风阵阵吹来,如果不是还有二两肉撑着,甚至会感到冷。这让我想起一首名叫《潮湿的心》的老歌,心会不会潮湿我不知道,但头发一定会潮湿。落日余晖,整条海岸线就像一位弓着腰沉睡的母亲,整片大海就是她怀抱着的孩子,安祥静谧。
人们在这里盖起了高楼,开设了码头,投下了船舶,竖起了灯塔,照亮了生活的路。
也照亮了我出海的路。其实也算不得出海,不过是跟着路边吆喝着游人的商贩去坐了一趟帆船。被像快递一样倒了四回手,奔跑了一大截,总算赶上了最后一班船。土生土长的渔民小伙被晒得黢黑,却有着一股大海赋予的独有的精气神,安排着我们坐落,摇动着艇舵缓缓驶向大海。
或许是出海距离太近的缘故,尚未远离万家灯火,也体会不到想象中的孤舟泛海中的那种万籁俱寂,深邃可怖。倒是有几只海鸥振翅而过,平添了几分味道。远处有返航的帆船,散落在海面,像深夜亮着的等候的晚灯,像点缀夜空璀璨的星洛,墨绿色的海水随着太阳的沉落,愈渐玄冥,海面如同褶皱的绸缎,纹理驳杂却无比丝滑,做成丝带披在肩头也会悄然滑走。
整船的人都在静静地享受着静谧时光,包括一位妈妈怀里抱着的幼童。当面对着浩瀚的大海,内心所有的执着,渴望,痛苦,欢乐,通通都被随风吹落,与大海交融,与浪花同行,只剩下宁静与纯粹。
两天后,临行前去了黄岛的一处尚未完全商业化的海滩,人迹罕至,只有三三两两或许是本地的游客。岸边停泊着数条老旧的渔船,和繁华之地的帆船、邮轮、私人游艇比起来,这里更像是荒芜之地,无人问津,更配得上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寂寥情怀。
顺着海岸线修建了一条木制的栈道,走不远能看到嶙峋的礁石,它们在涨潮时被吞没,褪去时露出,只留下岁月与海水留下的印记,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爬虫。除去礁石,小黄花是这条海岸线的另一特色,它们随处生长在栈道的两旁,随风摇曳,点缀了海岸线,也使这条路成为了青岛的一个小众网红打卡点,受到各式各样相机的追捧。不过,在镜头下,透过故事里的小黄花看向大海,确实为整片海洋装点了不一样的色彩,就像飞鸟装点了天空的梦。
每个人,都曾经或现在正在装点着另一个人的梦。
酒
吃蛤蜊,哈啤酒,不管去没去过青岛,这六个字早已深入人心。谈及啤酒,如同与北京人谈起炸酱面,和兰州人谈起牛肉面,话匣子开关自然被打开,滔滔不绝。向出租车司机询问去哪里能喝到哇塞的啤酒,得到了一个一致的答案,随便哪一家啤酒屋,打点都好喝。
在青岛,街边大大小小的各类菜馆、烧烤店通通被称为啤酒屋,根据制作工艺不同有鲜扎、原浆等等,产地又有青岛一厂、二厂之别。本地人一般都喝二厂的,价格实惠,招待客人就会上一厂的酒,以表尊重。更多的是用塑料袋打几升啤酒,拎回家去,炒份蛤喇,配着啤酒,怡然自得。
把啤酒当成一种主食,热爱程度可见一斑。
当地海拔低,夜来得早,七点左右天色就已全麻。头天晚上,就寻觅着去了住店附近的青岛三大夜市之一的李村夜市。路两旁的摊位很快坐满了人,一道道美食上桌,一杯杯啤酒相碰,人们分享着各自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合奏成一曲人间交响乐。一位开理发店的小哥停止了工作,在店门口支起了音响,拿起了话筒,练习起了自己喜欢的歌曲。拿起剪刀是面对生活,举起话筒是追逐理想,这个世界是包容的,既能承得住现实,也能容得下梦想,区别不过是每个人心不同的选择罢了。
这里还沿用着已经被很多城市取缔的炭火烤法,烧烤小哥光着膀子,有节奏地翻动着肉串,扑鼻的香气混杂着炭火的味道,升腾起一缕缕白烟,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每晚都要品酌几杯口味不同的啤酒,麦香浓郁,沁人心脾。一日机缘巧合,更是赶上了青岛啤酒博物馆的最后一场演出,跟随着装扮华丽的喵星人,小天使们游览了始建于1903年的青岛啤酒厂,体验了一场跨世纪的啤酒之旅,品着啤酒观看了假面舞会的演出,而这许许多多陌生人的连接,正是啤酒这个小麦果汁饮料。
它已然渗入青岛人民的血液中,烙印成一块徽章,镶嵌在青岛这座城市的牌匾,熠熠生辉。
人
在八角广场,遇见一个失恋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知道年龄大小,在台下用手机点了十遍《体面》和十遍《分手快乐》,让台上的歌手诉说着点歌人内心的苦闷。
我做了一个勇敢的人。在这座陌生的无人熟识的城市,上台为失意的人唱了一首《消愁》。
在台东夜市附近,遇见了一对行走江湖的组合。老人家一位75岁,一位72岁,一个拿着二胡,一个背着阮咸,拿着歌单,四处卖唱。
我做了一个浪漫的人。点了一首《笑傲江湖》,让他们为自己送了一首歌。
在城市的街道,遇见形形色色不同的出租车司机,和许许多多陌生的路人。我做了一个安静的人。听他们介绍自己的城市,听他们抱怨生活的苦闷,听他们谈论对西北沙漠与美食的向往。看他们吆喝,看他们拍照,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写下关于情绪的文字,抬头望向天空,有云朵无声穿过粉色的教堂,树叶随风摇动又安静下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