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说说吃大概谁的心理都能平衡
最近也不知道是哪里着了魔,大脑怎么就是从哪些可恶的哲学思维中摆脱不出来。想了一些文化,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些数字。本来诉说的就是自己的心情,可让哲学这玩意儿一摆弄,似乎味道就有些不对劲儿了。有好心的朋友就说我了,真是吃饱了撑的,那些文化我说不说不都是在那里存放着。还有那些数字,我说也是那样,不说照样还是那样。说了猪狗都不爱听的,我这又是何苦呢。也是的,秋天了,本来就是收获的季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大脑子里总是想象着大雁南归的那种凄凉,总是想象着残枝败叶留下的景象。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悖论,是生命解脱不了自己的一种心情吧。
过去有人说我的文字是在记流水账。当然了,说这话的人大概觉得生命里精彩的东西很多,为什么不记录呢,非要记些流水账,让人觉得乏味无聊。也许说这话的人也是好心,是想让我能把文字写的惊心动魄一些。能让文字有些他们的感受。当然了,我想也有不屑一顾的意思。其实我说过很多回了,我的文字没想着去教化别人,就是为了自我人生的一种备忘罢了。几十年了,我几乎天天都要写点文字。我感觉这已经成为我生命的组成部分了。不管好与不好,都是留给自己心灵安慰的。所以我没有想着会改变自己的习惯。几十年了,我总是觉得本来就给生命自我的东西就很少了。如果在听别人说的改来改去,这一生恐怕就没有什么是留给自己的了。
我写文字不是为了文字,而是为了一种生命的坚持。记得伟人说过,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我想喜欢文字也是一样的。写一篇文字算不得什么,可是要一生都坚持去写,从不间断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喜欢了几十年的文字,到今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写多少文字。就是喜欢,就是每天想写点心里的感受。就是流水账,我感觉那也是生命的流水账。不假,我们都希望生命能够活的轰轰烈烈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不知道说每天都在记流水账的人是不是每天活的都很壮观,但我想,生命的过程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也是需要平静的。就像大海一样,起风有浪的时候,也是汹涌澎湃的。可真的有了风平浪静的那一刻,留给生命的恬静谁敢说不是一种绝美呢?
我说了,去了一趟大西北,看到人家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里多少就有些不平衡了。觉得人家能够不断地变化,不断的升华,我们为什么总是会有些距离呢?是我们的黄土地有问题?是我们流传下来的五千年的文化不够给力?我想大概都不是的。因为有了这样的先入为主的命题思想,所以敲出来的文字似乎多少就带上了一点生命的埋怨和牢骚。我说用哲学去思维,就是不想把眼前所看到的现实简单的有好坏来区分。我就是觉得是一种现象而已。可是最近哲学思维多了一些。好心的人劝我别说了,说多了谁的心里都会不好受的。当然了,也有很理性的人劝我,说现实本来就是这样,说一说能有什么意义呢?
是的,我想也是的。说与不说对于现实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可是我想现实既然可以展现,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点评呢?生命留给思维的能量大概就是感悟了。昨晚上我失眠了。本来天气很凉爽的,都可以不用开空调了。可是奇怪,开了一个夏天的空调,那声音都听习惯了,突然没有了声音,反倒不习惯了。翻来覆去的说不着,最后只好坐起来开始玩弄手机。突然我发现好久都不联系的朋友似乎也失眠了,也在网上逛荡,于是我就问他收获的季节不好好睡觉在网上看什么呢。朋友很快就回复我了,说就是因为收获的季节看不到收获的希望,心里有些不好受,所以睡不着。
朋友不是学哲学的,朋友是学文学的。后来虽说走了新闻的路子,但在我觉来他还是学文学的。我问他最近有什么大作问世?朋友说,想写个长篇小说,都构思了一年半了,但是却迟迟不能动笔。我问为什么?朋友说现实变化太快了,想好的很多年后的结果,结果睡一觉起来就发现已经发生了。我说那就写点神话活着科幻之类的东西。朋友说他想过了,不管是神话还是科幻,现在都不可以写了。所以留在心里的就只有苦涩。朋友问我最近在干什么?看到前段时间我去大西北留下的文字,有几篇还是可以读读的。我说现在也不能写了。我对朋友说,他认为可以读读的文字其实是最不应该写的了。
朋友没问为什么。我想朋友知道是因为什么。既然两个喜欢文字的人都觉得不能写了,看来这世界还真的就是不能写了。朋友说最近他突然喜欢上了石头,每天就在灞河里寻找自己喜欢的石头。我说灞河里有什么好石头呢?结果朋友说我这个就不懂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呢。我问有收获没有?朋友大笑,说要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发现宝贝,那还能叫宝贝吗?不过他估计快了。他都顺着灞河边上找到了当年的霸柳,都开始有点意境了。他邀请我什么时候去他那里参观,反正是不是宝贝他不知道,但是他捡回来的石头自己反正是很喜欢的。
我想朋友都捡石头了,我也不能因为不能思考,就不能不写了。于是我就对朋友说,我写点和吃的关系的文字吧。人这东西,不管在社会里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在吃这点上大抵都是一个样子的。我对朋友说,他继续捡他的石头。朋友说的没错,是不是宝贝无所谓的,只要自己喜欢就成。我告诉朋友,既然哲学思维不可以用,那就写点和吃有关系的文字吧。我这人一辈子除了思考留下来的就是吃了。我想,不管多么高雅的生命,如果没有吃的,也会变成低级的动物。谈不上什么思维,什么作为了。
朋友一听说,好吧,那就一言为定。他捡石头,我写吃的。到时候看着他的石头,吃着我写的美味,也算是给自我生命有个交代吧。就这样,我和朋友结束了聊天。当时我一看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我赶紧睡觉。为了能保持一种习惯,我把空调打开,盖上厚厚的被子,听着空调发出的声音,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不过因为开着窗子,天刚亮,我就被早市的人闹声给吵醒了。一看表才六点多一点。
看来人这一生总是不那么安分。这个时间杯本该是睡觉的时间,结果却睡不着了。因为上午我还要回家,也就没有什么睡意了。既然醒了,我想那就去早市看看,说不定还能觅得一点什么灵感,特别是和吃有关的灵感呢。省城虽说也是秋天,可是古城这会儿的秋天还是留着夏日的威严,早晨出门我穿的就是短裤和短袖。也没有刻意的收拾自己,我觉得上早市就该疲沓一些的好。漫不经心的对待生命,生命有时候反倒会留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惬意。走出小区,院子里竟然都已经有人买菜回来了。看来我不是起的早了,而是迟了。
来到早市,说起来也是怪异。平日大概没有心思去想吃的。所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今天早晨刚一出小区的门,就发现有人吆喝着卖黑山卤肉。黑山卤肉是很有名气的。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很喜欢那种味道的。我走到跟前,一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看见我就说,来一块吧,味道可好了。而且她卖的都是黑山的黑猪肉。现在很奇怪,黑猪真的已经很少了。在我年幼的时候,看见白毛猪还觉得好奇呢。这才几十年过去了,竟然都变成白毛猪了。现在大家却缅怀黑毛猪,都说黑毛猪肉好吃。是不是好吃我也吃不出来。不过大家都说好吃,我想也应该是好吃吧。
我问多钱一斤,女子说,头肉二十块钱一斤,耳朵二十三一斤。我想既然是黑山卤肉,那里最著名的可就是头肉了。于是我要了一斤头肉,要了一个耳朵。我想这下自己的早餐就有了。买了肉我想既然出来了,就要把早市再走一遍。正走不料看见有位小伙子在地上卖石头。真有意思,昨晚朋友说他现在整天就在灞河捡石头,现在眼前就有小伙子卖石头。琳良满目的,他看见我就大声吆喝着,说都是精品,我是不是也看看有没有投缘的呢。看来卖石头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其实谁都知道,这世界最没有灵性的就算是石头了。一块石头不管珍贵不珍贵,能够流传到今天,少说也有几万年,甚至于几亿年呢。
我看到一个手串,拿起来就问小伙子,这是什么玉。小伙子回答是金丝玉。我看也是的,只是颜色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似乎要比纯天然的精致许多。我就问多少钱?小伙子一申手指头我明白了,他要三百。我说金丝玉在新疆可是很便宜的。小伙子说,现在每天都在涨价。就像和田玉,现在都已经论克卖了。很多人都买不起了。不过金丝玉还有升值的空间,今天三百元买一串,说不定过几年就会和和田玉一样的。
我其实也很喜欢石头,但是我没有那样的心境,不可能把自己弄得倾家荡产。我一直认为,喜欢是一回事,炒作是另外的一回事情。看看那些石头,我走开了。因为我和朋友有约定,他捡石头我说吃的。现在手里有了黑山的猪头肉,我至少今天就可以写点文字了。很久都没有吃过黑山的猪头肉了,看来吃一回多少还能有些联想。不过如今吃饭似乎在有些人看来已经是多余的了。就像我身边有很多人现在都不吃晚饭了。说少吃一顿就可以长寿,就可以不得病。我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逻辑。可我想,人这东西,除了吃是刚性的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是必须有的。现在刚性的东西都成了多余的,看起来生命这东西也真的是该重新被打理了。
早市转了一圈,没有别的收获。回到屋子,我就开始给自己做早点了。这很多年了,我就觉得自己这点还算对得起生命。只要是自己喜欢吃的,就必须亲自下厨去做。我觉得吃就是从做开始体会的。很快我就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两个煎鸡蛋,一盘黑山猪头肉。正好昨天我买了古城过去就有的熏醋,吃一口味道还就是很美。本来是需要喝一杯牛奶的,结果冰箱里没有了,我就给自己冲了一碗五仁油茶。我和别人不一样,不吃早点的时候晚上就要加餐,吃了早点我是不吃午饭的。我总觉得自己的消化功能和大众的消化不能同步。吃完了,也吃饱了,我想着就该回县上了。
走在半道上我就开始想,今天就写这个一定大家会开心的。不说哲学了,不说思维了,大家肯定心里也就平衡了。一个只知道吃的人很容易被人们联想到饭桶之类。大家想想,都成饭桶了,还有什么作用?只知道吃了,还怎么去点评世界呢。看来朋友的思维是对的。现在都喜欢石头了,不也能给人一种玩物丧志的印象。我想,给人展示吃的情怀,可能比让人觉得记流水账更有味道……
既然就留下吃了,也就不管春夏秋冬了。因为春夏秋冬也要吃的。吃过了春夏秋冬,生命这东西就该去没有春夏秋冬的地方,那里大概也有故事吧,只是我们不知道,也没有谁可以回来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