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原谅我凌乱的文字，写不出对谁的向往。

又是回家的节日。

七用力裹紧身上的羽绒服，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身旁走来的人走向远处，提拉着大大小小的礼品，满面红光。

排排街灯映着昏黄灯光，坐落在这苍凉城市，似乎是它们的不幸。阴沉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久违的大雨，川流不息的车辆扬起阵阵水花，掩盖了世间繁华的沧桑。

七坐上橘黄的出租车，刺骨的寒风在车窗外呼呼作响，人行道上几乎看不见匆匆路过的行人。

目光所及，皆是荒凉。

手机“滴滴”作响，七笨拙的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眯着双眼瞅了一阵才慢慢接通，

“喂！谁啊？”

“我！”

对面一个很大的嗓门回了七。

“哦！是你啊！到哪了？”

“到老地方了！”

“我这就到！”

“快点！”

一通电话让世界变得温柔，就连车窗外的磅礴大雨，也显得别样可爱。

出租车稳当当到了一家饭店。

时间的痕迹停留在了饭店招牌，细数时间，不消得说，也要十年半载。

七将胳膊顶在头上，冒着寒雨打开饭店的大门。

小店萧条，桌椅几张，客人几位，却也守住了一处清欢。所谓生活，于老板而言，便是如此。

七看见九在一个角落里，轻倚着陈旧但擦得干干净净的小椅，闭目养神。七走到九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九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睁大眼睛看着七，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小子找死啊！”

七任由九狠狠地瞪着他，吊儿郎当地坐在了对面，招呼着老板来了些小菜。

店里一抹抹雾气紧紧贴着窗户，丝毫不敢放松，像是牵挂了半生的缘由。

周围不再人声鼎沸，孤独不再从四面八方涌来。灯火通明的饭店里，两人吃着家常小菜，聊着家常小话。时间留下的痕迹此时对两人来说只是摆设。这个夜晚，属于他们自己。

地平线上，第一抹霞光越过群山，穿过海洋，来到沉睡的城市。人群熙熙攘攘走进都市，静谧的时光打上了暂停键，生命在此时此刻此地，穿梭在人潮涌动的世界。

昨夜的雨堆积下的雨水潺潺流动，七看着大包小包即将离开的九，问道，

“走了吗？”

“对，就要走了！”

两人互相拥抱，拥挤的车站有了依靠。

“老哥啊，今年我81，你83，这可能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七大声地对走进火车的九喊道，

最后的话语可否穿过喧嚣人群，平稳的带到九的耳旁呢？

毕竟，这是这辈子，我们最后的对话了。

文|楼旧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