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津有味(原创散文集)人间烟火巢湖文海

越秀山下(十一)

2020-06-27  本文已影响0人  度口
如果你到过羊城,一定会知道有座越秀山。如果你到过越秀山,一定能见到过山上的五羊雕像。如果你顺着五羊指引的方向向山下眺望,你一定能看到滔滔不绝的珠江水。如果你顺着珠江水漂洋过海到天涯海角,你一定能看到一个美丽富饶的海南岛。我要讲的正是四十二年前海南学子在越秀山下的故事。          题记

24、湘江北去访岳阳

一九八二年早春二月,广州街头气象万千。水仙白了,桃花红了,杏花开了,鸭子也肥了。再过几个月就是我们的毕业季了。毕业前夕我们还有两件大事要做。一件是毕业实习,一件是毕业设计。

年前就听说我们的毕业实习将放在湖南的岳阳造纸厂。我们的心情像是二月春风般的得意。因为我们就将登上岳阳楼“夫观巴陵胜伏”了。这是一种按奈不住的喜悦。

岳阳纸厂是一家大型的造纸企业,位于长江岸边,在岳阳市西北方向一个叫做城陵叽的地方。它是轻工业部直属的几大造纸厂之一。主要的生产原料为芦苇。百里洞庭是它的最大原料基地。

为了完成实习任务,那年的寒假我们一边过年一边做准备。先是备足了寒衣和银元;再是预习了厚厚的专业课。还专门翻看了高考时背得滚瓜烂熟的《岳阳楼记》,为“吞长江,衔远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假期结束后我们便匆匆的返校了,返校后很快就整装出发了。

那一次我们是坐上火车去的。大概是晩上十点钟左右从学校动的身。我们乘坐的是一辆普通快车。每一个县城都有人上车下车。车子像蜗牛般的沿着粤北山区慢慢爬行。它的速度比海口的那辆拉煤厂快了不少。车子走出韶关的金鸡岭时天已经大亮了。

车窗外,翠竹掩映,松柏翠绿,雾气弥漫,猿声不止,很像海南的五指山。

当车子进入湖南境内时,每当车停片刻,总是有人拿着熟鸡蛋在车窗外叫卖,大概角钱一枚。也有人拿着应季的水果到车上来吆喝。那个时候小商小贩开始活跃了,营商环境比较宽松。市场经济初见端倪。靠近广东的湖南改革开放的春风徐徐拂来。火车经过的地方,已见柳条吐翠、秧苗浅浅、鱼翔浅底、鹰击长空。

站台上,不时传来“东方红,太阳升”和“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而此时的广东人正在街头巷尾吟唱港台歌曲。张明敏的那首“洋装虽然穿身上,我心依然是中国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已经广为传播耳熟能详了。

傍晚时分,车子终于到达岳阳火车站了。走出车站,我们看到了一片片低矮的房子,街道简陋而陈旧。昏黄的路灯下,行人稀少。它与繁华的广州比较差距不止一点点。

从岳阳火车站到岳阳造纸厂要走一段长长的土路,车子在土路上不停的巅箥,偶尔有一些拉煤的车擦肩而过。还有一些拾荒的老人。

初春的岳阳天气还是有些冷。好在我们全是有备而来,身着厚厚的寒衣。范仲淹先生的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正能量也在鼓励我们广东学子做好了吃苦的准备。那时我也在想“惟楚有才”不止写的是楚人,粤人也有才呀!梁启超和孙先生不都是广东人吗?

在岳阳,我们最大的感受到了楚人的达观和热情。潇湘美女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论是在车间里还是在球场上,她们都身着厚厚的工作服,在没有短裙的装饰下,仍然能看到她们的飒爽英姿,楚楚动人。

与潇湘美女一起映入我眼帘的是那里满大街的鸡蛋和水鱼。既好吃又便宜。它让我们领略了江南水乡的美丽富饶。古人云:“食色性也”,近人也云:“唯美食和美女不可辜负”。而饱偿了湖南的美食和美色之后,一定会让你肝腸寸断、流连忘返。

就这样,我们每天都剥开两个鸡蛋,吃着洞庭湖里的水鱼,逗乐着潇湘的美女,听着雄壮的歌曲,进入甜甜的梦乡。偶尔有闲时也到长江边去散散步,极目长江的辽宽,际涯无边的芦苇荡,在岳阳度过了一个月愉快的时光。然后又坐船穿过了百里洞庭到达歌星冉冉的湖南益阳。又在益阳造纸厂又见习了一周。然后又到了长沙的岳麓山上看枫晚,站在桔子洲头看“层林尽染,漫江碧透”。

以至于,三十年后的2012年金秋十月,我们同学重返岳阳时我写过一首诗:

“惜别羊城三十年,梦中常忆同窗情,莘莘学子四十一,激扬文字一愤青。珠江河边学洗纸,白云山上踏歌行,七星岩上揽月亮,洞庭湖里捉鱼鳖,岳阳楼上读楼记,君山岛上会美人,桔子洲头弄潮去,岳麓山上爱晚晴。”往事一幕幕,昨天仍回头。

25、岳阳楼上读“楼记”

到了岳阳,如果没有登上岳阳楼,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到过岳阳。

岳阳楼位于洞庭湖的西北角,靠近长江的入口处。早期曾是三国时期鲁肃训练水军的点将台。经过数次的修缮重建才有了现在的壮观。站在楼上向南望去,百里洞庭尽收眼底。极目潇湘,远眺君山,更显天地一片开阔。

在岳阳楼上有一块大大的牌扁,刻有范仲淹先生的“岳阳楼记”楼记全文。站在那块刻字前读先生的楼记,与中学课本里读的感觉大不一样。在中学课本里你无论如何的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范君当年的写作心情。他是如何在悠悠之间行笔千里的?为什么范君站在岳阳楼上,看到的是春和景明,碧波万顷,水天一色。为什么他能看到湖面上的“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沚汀蓝郁郁青青,”。为什么在他眼中总是“皓月千里,渔歌互答”的人间盛世?

在那里我算是读懂了。因为站在那楼上极目潇湘,你可以看到勤劳勇敢的潇湘儿女在男耕女织。在那里你可以看到百里洞庭大美山河的美丽富饶。在那里你可以听到江南水乡的渔歌唱晚。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种“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情怀。文人的忧国忧民大都如此吧?

不信你再去看看远在洞庭南面的另一位伟人毛主席青少年时写的诗吧。“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桔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廖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两位伟人站在历史的长河中,相距千里,越过千年,南呼北应,是多么的地动山摇又是多么的荡气回肠呀!你看他们两人,一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位是“怅廖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如此的历史碰撞是否令人心潮澎拜?

于是我想到了洞庭湖边的第三位名人屈原先生。屈原先生早于他们两人立于历史潮头。当他得知楚国灭亡之后想到的是“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于是他选择了“自古人生谁不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而不是像范先生那样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更不会像伟人毛泽东那样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于是我便有了一种假设,如果屈原晚于他两人出世,或者在两千年前就读过《岳阳楼记》和沁园春《雪》是不是就不会长天一叹而纵身投进汩罗江。而是展臂一呼“问大地谁主沉浮”,进而揭杆而起杀敌八百呢?如果是那样历史又要改写了。可惜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就像生命逝去复水难收一样。不过现在也很好,要不然端午节我们怎么会有粽吃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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