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送礼

        爱人属于有技术的人，据他N年吹牛说——他走了，那个厂就瘫痪。我当时白了他一眼“天上好多牛在飞！”

        他的话多少有点儿吹牛成分在里面，不过那个厂是他一手带起来倒也是真的。

        十多年前，二宝出生后我一年多没上班，他明显感觉钱不够用。他所在的那个厂，效益很好，活也多，但光加班却拿不了多少钱。他以前的一个老领导在另一个厂当技术顾问，老板有一个多余厂房想出租。那老领导就对两个老板举荐了我爱人，建议再搞一个车间，做其他产品——技术领导人才即我爱人。爱人和两个老板见了一面，双方谈妥。

      后来爱人那边厂一个多月的工资没要就直接走人——那边不放人——钱当然这边厂里补上。那边厂里怪有意思，人才在时，不重视；人走了，几个领导还追到爱人所到的新厂来。老板花钱招待客人，后偷问老领导他们意欲为何？老领导说：“想把人（指我爱人）抢回去！”他们想拉人回去，当然就不是那个价了，但爱人没同意。

      到这边后，爱人事事亲力亲为。本来只是一个车间搞新产品，但几年后厂里所做的原产品停产，全部投入生产爱人所负责的新产品。爱人整天也累，但厂里的人——包括两个老板，都对他刮目相看并尊敬他，让他那小心脏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

      三年前，两个老总分裂——各自单干。走了的老总就想带爱人走，连续几年，都出高价诱惑。

        这事我本来不知道，他没讲。去年夏天他帮原同事（那人以前在他们厂搞销售，后辞职）做了一个大单，他和老板说了情，可能价钱比较便宜。后来那人请我们一家人吃饭，他在饭桌上说的。他说走的那老板出多少多少万底薪，他想走，但这边的老板太好了，所以没好意思说。那人听了后都替他惋惜，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店，在合肥能有这么高的工资拿，你都不去，真是不差钱的人！”……

      那天说实话，我没吃好，不是酒菜不好，而是我心情太糟——如果是你，知道白白少了20万，你可有心情吃？

      但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后来我找个机会对爱人说，下次麻烦你重大事件告诉我一声，或者问问我大哥，我们商量商量，不要私自做决定，我们是严重缺钱的人！

        结果，去年过年时，他告诉我了——走了的老板请他吃饭了，底薪XX万，如果效益好，再拿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当然还要分给其他人。我一听，二话没说，就两个字“跳槽！”爱人也就答应了。

        今年年后，爱人还去原厂上班，我问他，他说把这边安排好就走。后，又一直没动静。一天我不高兴了，他才说“实在开不了口！”我说：“你打辞职报告，走正规流程，难道老总咬你不成？！”

      辞职报告终于交上去了，老板请他吃饭，工资加了4千，年终奖加了十万，老板说：“我只能给这么多了，你如果还要走，我也没办法了！”

      最终爱人没走，即使工资和年终奖金都加了，都没那边的诱惑力大，但这边的人感情比较深——所有的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能理解。

      老板其实也知道那边给的高，所以时不时请爱人吃饭，他到哪去，都带一些礼物给爱人。烟、酒、茶叶、手表、衣服、包等……就差没给他买内裤。今年不知什么原因，我都收到几次礼物，一只女士表、一个高级围巾，前天爱人又带回来一条苏州丝巾，说是老板从苏州带回来的。我拿着礼物掂掂，和爱人说：“你的老板聪明，改成曲线送礼了，以后要是有人挖你，我都会替他挡着！”

      这大概就是老板的高明之处——糖衣炮弹最能击中女人心脏——我好像被他收买了！我在暗自庆幸：我幸亏没嫁给高官，不然我家会在我手上出个贪污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