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日出
冬日清晨,骑行在路上,冷风虽然不至于刺骨,却着实不好受,我将衣服裹得更严实,就加速行驶,准备尽快离开户外,到室内去取暖。
可这天早上,当我一如往常般走到桥上时,突然被日出吸引住了。那橘黄色到太阳,正挂在天边,周围的天空和云层都被渲染出橘黄色彩。
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我瞬间就想到了那本《白鹿原》中,陈忠实老师对太阳的描写。那时从他的文字中,我感受到了一个橙红色的火球,正冲破黎明的寂静,缓缓升上天空,整片天空都挂上了一层朝霞。尽管事后我也试图去找原文,只可惜怎么都翻不出来了。到底是记错了,还是没翻出来,只能等日后查证。
另外我想到了画家莫奈的那副名画《日出印象》,天空朦朦胧胧,一轮红日太阳正从天边的云雾中逐渐显现,如橙红色的火球穿越云层,继续升上天空。那周围的云彩也被附着上了一层橙色的光。我本以为任何画家都画不出太阳,至少没有那么耀眼的笔刷吧。可清晨和傍晚,日光没那么强烈,能直视的时候,太阳就出现在了画家的作品里。
此时的太阳,或许真就和陈忠实老师,还有莫奈大师眼中的太阳相同吧,也恰巧被此刻的我看到了。哪怕身出不同的时空,太阳总会在某一时刻,恰好又呈现出曾经的模样,然后被某个人发现了,并以艺术的形式记录下来。一代又一代人,在无尽的时空里,却看到相同的太阳,一切都在变化,而太阳却不变,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当年张若虚会写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那春江花月,也是在等待某个偶然间凝望,并认真欣赏它的人吧。
途中停车不方便,我没能停车到路边,将这个太阳拍下来,毕竟这样的太阳,下次遇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在感到惋惜的同时,我只能目不转睛看着它,即便车还在前行,我还是不断转头看着,想把这一刻凝固成一个永恒的瞬间。
我当然不会如那些艺术家那样,将他们眼中的日月变成流芳百世的经典作品。我只能放在心里,留给自己慢慢品味。那红日,在我眼中,好似一个乒乓球,球心里却放置一盏明灯,灯光透过橘红色的球体外溢,染红了半片天空。也如同一个半熟的红心鸡蛋,缓缓流出的蛋黄,沾染到四周,让橙色散布得更远。
太阳在多数时候都是不能直视的,那耀眼的光亮足以致盲。可并不是所有时刻都如此,在这样的清晨,或者某个傍晚,它总会以一种相对温和的形态出现在天空。或许多数人都在脚踏实地前行,不曾多看一眼,而只有能放下心中事,放缓脚步的人,才会留意到那个能看得清楚真切的太阳,而这些人当中,总会有艺术家的身影,是他们发觉了太阳的美感,并记录下来,流传于世。
橙色的日光,透过淡淡云层,将清冷的光,和几乎感受不到的热,传递到大地上,我所处的这座桥,也被它烘托出了火红的色彩,车辆在日光中穿梭不止,拉长的影子也伴随着车辆从桥的一端到另一端。
匆忙的城市,人们不曾多看太阳一眼,所以城市在发展建设,人也会在匆忙中老去。而不急不缓的太阳却只是按部就班地每天来去,丝毫不慌乱,所以它能永恒。其实,慢一点,停下来看看这美丽,象征永恒的太阳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