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生不负君——周总理与邓颖超的书信读后题
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邓颖超通信选集》，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
20180904草就
前几日，学校组织我们赴淮安周总理的故乡参观学习。回来后，我开始重新通过阅读书目来进一步巩固参观印象。也许还年轻，对教育实践环节中，学员朗诵的总理与夫人的书信，让我印象深刻，于是我就找了这本书来读，因为电子书读起来不是很尽兴，索性网上买了个影印本，原书几乎绝版。
以我片面的知识体系，我觉得周恩来与邓颖超的爱情，无论是在党内早期的革命影响力等各方面，只有蔡和森与向警予可以媲美。他们有太多相似之处，因为我没有深入研究，故留作后续讨论，这次仅对本书所呈现的故事作一个读后感分享。
首先是称呼。我们都太熟悉影视作品里，周总理习惯称呼邓颖超为“小超”，而邓大姐则称总理为“恩来”。这样的称呼应该是中国式夫妻最常见、最生活的称谓。据我观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称谓其实还是比较讲究的，是分辨亲疏远近的表现。比如古人称字不呼名，曹操称刘备为“玄德”，当然现代人没有了这些，但熟悉的亲近的，一般也是省略姓氏，或者有别的称呼，哪怕是小王都比直呼其名来得亲近。最怕的是连名带姓的称谓，可能是真的不熟悉，也可能是想“骂人”。所以，称谓是很能说明问题的，在书信里落款也是如此。在总理与邓大姐的书信里，因为本书选取的都是总理1938-1971年间的书信往来，他们是1925年8月结婚，所以本书中的称谓即最亲密的夫妻间的称呼。我粗略地统计了下，有这样几种比较亲密的称呼——总理称呼邓颖超有：超、小超、凤（落款：鸾），落款有：翔、翔宇、来、周恩来等。邓颖超称呼周总理有：恩来、来、阿来、周、最亲爱的人（落款：你的知己兼好妻）、恩来——我亲爱的老伴、鸾（落款：凤），邓的落款有这些：超（最普通的）、你的颖、你的超、颖妹、邓颖超等。如果仔细分析，可以发现当然也是我的猜测，作为女性的邓颖超感情更加细腻（按总理的原话是“热情”），在与丈夫的私人信件里，还是很多亲密甚至是亲昵的称呼，而总理应该是太忙，而没有时间过于酝酿，所以一般比较简单的称谓，1942年7月12日的信，是为数极少的称呼邓颖超为“凤”的（据我分析，总理当时养病中，实在太过思念夫人，在期待夫人来探望时，因为夫人没来，竟然在别人探望者进门后“以为你又藏在后头，问明方知你确未来”，生病必然会增加对亲人的思念，有此称谓的表露也是理所应当。应该是，总理在其他时候都表现的比较克制，也许怕感情太过激动而影响工作，当然这全是我的猜测），周恩来的乳名叫大鸾。“鸾”是传说中凤凰一类的神鸟。因为中华传统文化中，自古就以“鸾凤和鸣”来比喻夫妻和谐恩爱。所以周恩来、邓颖超结为终身伴侣后，夫妻双方在通信交往中就曾分别以“鸾”和“凤”自称，所表达的意思就是“鸾凤和鸣”。这应该是邓颖超为配合丈夫周总理而发明的夫妻间的小幸福，其实我还发现一点。总理是淮安人，所以称呼出生于北方的李讷为“小侉子”，这应该是江淮方言，而不是江淮人的邓颖超在信件中也习惯于用“小侉”指代这个他们看作女儿的李讷。
也许影视作品给我们的刻板印象太过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他们似乎都是稳重的领导长者，而书信里他们依然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爱情，甚至说是一些“狗粮”，让我来摘抄几句：
“望你珍摄，吻你万千！——翔”
“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颖妹 手草”
“深深地吻你！轻轻吻你！——你的超”
“祝福你，热吻你！——超”
“卧床静息，易念远人也。月下草此，借以寄意。——超”
“觉要多睡，酒要少喝，澡要常洗，这是我最关心惦记的，回来要检查哩！——超”
“匆草，把我的深刻的想念带给你——凤”
“再见，意吻你一下！并祝你平安健康！——凤”
“等你回来我一定要拥抱着你，向你低声倾诉的。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我深深地体味到了。……只是一颗心，好似悬悬无着落也！——超”
邓颖超对总理的爱有理性的爱，更多的是感性的爱，常会主动给总理写信，在书信中我们也会发现上述的这些温暖人心的夫妻生活话语。以自身的体验而言，我们在爱情里，总是想着把自己遇到的或者看到的美好的事物想与爱人分享，所以邓颖超也是经常留心生活，常常寄送美丽的“花”以及西湖所见的美景给总理，“收集的院花，聊寄远念”。她知道他以身许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上，所以自觉地退居二线，替他照顾好老人，看好这个家。虽然明知丈夫身为总理的事务繁忙，但让要求甚至是恳请他为了人民长久的做贡献，而珍惜自己的身体，注意休息，乃至搬出了“为党为人民这个大局”而劝告。因为总理的坚持，所以有太多的信都是要他注意睡眠。印象深刻的是，在淮安学习期间，教员给我们讲的故事，是说总理在准备接待外宾前进洗漱室剃胡子，结果半小时过去还没出来，工作人员推门进去才发现总理依靠着墙睡着了。“1973年6月，周恩来因为30多个小时没有睡觉，疲劳过度的他第一次在卫生间里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沾有肥皂沫和胡子茬的刮脸刀。”
似乎说了太多邓颖超对总理的爱，我再说点总理对妻子的爱。前面已经分析，总理实在太忙，真的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但书中1951年3月17日的一份信却让我想起了吴越王钱镠的“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总理是这样说的“期满归来，海棠桃李均将盛装笑迎主人了。”可以想象这样一幅场景，在长久伏案工作之后，总理走出屋子，看到满园海棠桃李花开，想到了在西湖疗养的妻子，思念之情油然而生——陌上花开，早日归来。
总理与邓颖超的爱情太长，我也算是纸短情长，难以言说。最后想提出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结束，我想到同样是以身许国、为民服务的周总理和“李达康”，似乎周总理更应该成为我们的榜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