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木樨树
之前写过两个文章,都写到了桂花。一个文里写到,看到桂花在冬天开放以为是季节反常引起的,后来搞明白是我把四季桂当成了八月桂,于是又写了一文。其时,还上百度专门查过有关桂花的知识。
不知不觉之间,有棵桂花树就从记忆深处慢慢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
这棵桂花树称得上是棵老树了,树干很粗,树冠很高很茂盛。它生长的地方,后面有一幢老屋,前面是一块很大的场地,是生产队的中心。记得有一次,大队请了公社宣传队搞文艺演出,就是在那块场地上进行的。
每年桂花盛开的季节,远远地可以闻到香气。村里的孩子们,则喜欢爬上树干,一把一把地采摘桂花。
那时候,把桂花叫木樨花。如家里觅得一些,晒干后,做糯米圆子时放在甜馅里,吃的时候满口留香。
但那棵木樨树并不在自己的村上,整个大队也就这么一棵吧,稀奇得很。记得有一次中午,一群同学结伴赶去看木樨花,也只能远远地观望,不能象本村小伙伴那样,上前采摘的。
我喜欢花,小时候只要能见到的花,月季也好,蔷薇也罢,都会想方设法去采了来,插在装了水的玻璃瓶里养着。鸡冠花,夕颜花,则会自己种,宅前宅后一簇又一簇。唯有这木樨花,喜欢而不能得。
那棵树,在我小学同桌清的村上。当木樨花飘香的季节,我央求清帮我采一些。于是清就采了木樨花带到学校来,然后从衣袋里挖出那一朵朵花儿,送给我。我先捧在手心里,把头埋下去,狠狠地嗅一下。然后把花夹在书本里,日子久了,花儿的颜色会变深了一些,翻开书,那淡淡的幽香就飘了出来。
清是个文静的男孩子,不苟言笑,成绩极好。他父亲在镇上草织社工作,他家会有一种插花图纸,是往草包上插花时用的,还有各色的纤维绳,也是插花时用的。这种插花草包是专门出口换外币的。清把插花图纸与纤维绳悄悄拿来送给我,那时我喜欢画画,我会照着图纸上的花样画画。那个纤维绳,则用来扎辫子,也是很好看的。
清的母亲与我母亲也熟悉。记得有一次学校搞开门办学,就如现在的家长开放日,家长到教室里听课。我与清坐在最后一排,我母亲与他母亲就坐在我们的后面。她们俩窃窃私语,我就听到她们把我与清扯在一起说。
后来,我们读初中了,男女同学间分得很清楚,相互之间不再说话。
高考后,我与同学去过清的家里,其母亲还做了馄饨给我们吃。只是没去看一看那棵木樨树,现在想来有点遗憾。
高考时清少做了一页化学题有三十分分值,他还是考取了上海科技大学,后来成了副教授。
一眨眼,三十多年过去了。长大后知道,小时候的木樨花就是桂花。不知那棵木樨树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