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泊 第一章
很久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小黑屋子里待着的日子长到她自己都不清楚有多久了,以至于都不记得有没有被阳光笼罩被微风轻抚过,好像是温暖的,好像是凉凉的痒痒的,又好像从没感受过。这是存在本能里还是记忆力,她不清楚,一切看上去都一个样,懵懵懂懂又亦真亦幻。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细想来好像又什么都不清楚,她甚至不清楚她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枫泊,那是什么,是一个词吗。
只记得是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一个声音轻轻的重复了几遍,轻轻的,将她往睡眠深处推了推。很舒服但也使得声音变得越来越不可闻,现在记得的也就只有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这是我能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要记住……”后面就听不真切也不记得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母亲吧。
就这样回想着困意又袭来,像这样的思考早就进行过无数次,基本上都是这样收尾,当然有时候也会被打断,那好像是燕子或者麻雀小姐姐的歌声,远远的传来听得并不真切反而有一种朦胧感,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挺愉悦的,自然也不记得刚才想到哪儿,不过没有关系,明天,不对,应该说是下一次醒来还有的是时间思考上次留下的东西,她最不缺的就是漫无目的瞎想的时间还有黑暗和孤独。
好像总有一段时间小朋友们都不出声了也没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对年份的定义大概就是她的小朋友们有没有上班偷跑唱歌,食物种类的轮回。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轮回这个词的意义,只是一件事情在一段时间内重复,就像她用细细长长的草根编的圆圈,转一圈又回到节点;他们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来,说着比较顺口的就是轮回。
她创造了一个词!还挺厉害的。枫泊这样沾沾自喜到。
再次醒来,还是熟悉的黑暗,她试图找出一点入睡以前的不同,只是一连找了好多年没有一次成功过。她很想习惯这样的黑暗和落差,但是好像也总是失败,小朋友们若有若无的歌声总是在吸引着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样子,至少她的邻居鼹鼠先生是这么跟她说的,但是因为他长期生活在地底眼睛退化得厉害所以即使能偶尔听见他带来关于外界的消息也不怎么清楚,而且每次说到她的小朋友都是骂骂咧咧的抱怨他们实在太吵了一天到晚都在唱歌都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歌可以唱。
鼹鼠先生这样的描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她的耳朵可没有这么灵敏,小朋友一天到晚唱歌很好啊,至少他的生活比自己精彩。即便如此还是让她对外界的向往更重了几分。
枫泊总是在小朋友们唱歌的时候倚靠在墙边想象着他们是以如何开心的样子站在哪儿才可以唱出这样美妙的歌,是要吃什么植物的根才有气力可以唱一整天,真好啊。
外面的阳光是不是就跟梦里的一样,暖暖的,可以就着这样的暖意躺在草地上美美地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正巧赶上晚场演出,多完美的日子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成真。
不过偶尔,她也会在土地发出热气的时候听见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总是骂骂咧咧的,说天气太热说雨水太多,说天暗得太早蝉鸣太吵,种种。枫泊有些不明白,像这么美好多彩的生活,只是每天都要重复吃饭睡觉比较没意思以外。每天光是看风景就能打发掉大部分时间的日子也太舒服了吧。怎么会有人像鼹鼠先生和那个老老的声音那样好像每天都不太开心呢。感觉他们对生活都非常不满,反正她肯定不会这样。
要知道她做梦都想着她做梦都想看看她的小朋友们,一定非常可爱,她多想抱抱他们,一起唱歌一起吃饭一起发呆…
这样的日子最近总是在梦里出现,想必快要成真了吧。
/玖生萧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