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中)
21年年初,大卫母亲检查出得了颈椎病,还有高血压。医生叫她不要过于劳累,平时除了要坚持吃药,还要多运动。
大卫母亲告诉大卫和阿兰,让他们其中一个回家帮忙照顾小杰,等她身体养好的时候再出去工作。
大卫和阿兰知道情况后,决定让阿兰一个人辞职回家。这时阿兰发现有了身孕,想着回家养胎也挺好。
事有凑巧,阿兰辞职一个星期后,大卫因为上班犯困,在做产品的时候给机器用错了材料,给工厂带来了一大笔损失。工厂决定对大卫罚款并辞退。
大卫丢了工作,也不想再在广东这边找工作了,想着等阿兰辞职到期就一起回家。
阿兰还有20多天才到期,大卫每天都窝在出租屋里打游戏,饿了就点外卖,屋子乱了也不收拾一下。
阿兰本就孕吐,又要上班。每天下班后,都觉得累瘫了,回到出租屋还看见大卫悠哉悠哉的在那里打游戏。想着自己为他生儿育女,还要上班养他,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关心和照顾。气不打一处来,就和大卫吵起来。大卫也觉得阿兰无理取闹,不就是几天没有工作而已嘛,又不是以后都不找工作,阿兰有必要这样尖酸刻薄,看哪哪不顺眼吗?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谁。大卫生气的甩门出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辞职期满,他们收拾好东西,把房子退了。
两个年轻人回到家,照顾小杰的重心任务,自然交给他们两个。但是两个小年轻自由惯了,平时得空的时候带出去玩玩还觉得蛮开心的。但是他们惰性上来的时候,就嫌小杰累赘,嫌小杰的事多。
大卫母亲遵照医生的嘱咐,坚持吃药,到傍晚的时候就推个机子出门跳广场舞。小杰一直都是她带,所以比较粘她。大卫母亲就想在他跳广场舞的时候,让大卫或阿兰把小杰带开来,她好专心跳广场舞。
本来三个人照顾一个小孩,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奈何他们三个人都觉得自己负的责任都已经够多了,多做一点都觉得烦。
变故就发生在一天的傍晚。
大卫母亲像往常一样推着机子到大门口外和邻居跳广场舞。三岁的小杰中午没有午睡,到傍晚的时候已经感觉很困了,但是他仍跟着奶奶出去,小杰抱着奶奶的大腿,摇晃着要奶奶给他洗澡。奶奶想着家里还有两个人,让小杰回家找大卫或阿兰去了。
小杰听话的跑回家,看见他爸爸在一楼的沙发上玩手机,就跑过去让他爸爸给他洗澡,大卫正和网上的美妞聊得起劲,他推开小杰,让小杰去找他妈妈。
阿兰想着自己是孕妇,她早早的洗完澡,上了二楼房间玩手机了。小杰上了楼梯,在门外哭喊着,要找阿兰。阿兰在房间里已经听见小杰的哭声,但是想着小杰爸爸在一楼,小杰哭一会儿,见不开门就会下去的,所以阿兰一直都没有开门。果然,十多分钟之后就没有听见小杰的哭声了。
阿兰想着,是下去找他爸爸。也就不去管他了,继续刷的他的小视频,时不时的还乐呵呵的笑出声,大卫也沉浸在网恋的激情中,早已把小杰忘得一干二净。大卫的母亲和邻居跟随广场舞曲的节奏尽情的摆动,以为小杰已经在爸爸或妈妈的照顾下睡着了。
一个小时的广场舞后,大卫母亲推着机子回家,她打开楼梯的灯,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小杰,发出一声尖叫,赶紧跑上前去抱起小杰。听到尖叫声,阿兰和大卫也从自己的世界里醒了过来,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急忙小杰送到医院,但由于送来得太迟,失血过多,已经抢救无效了。
三人跪在抢救室外,痛哭流涕,但无法改变小杰已经死了的事实。
等平复稍许情绪后,三人坐在医院的排椅上,大卫去上洗手间了,这时一条短信的声音打破了走廊的寂静。阿兰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大卫的手机落在椅子上。她拿起手机一看,这一看不得了。原来是大卫网恋对象发过来的信息——约着今晚在县城某酒店见面。阿兰翻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双手不停发抖,身体发颤,儿子的离世,老公的背叛,双重刺激下,阿兰下体流出温热的血水,大卫母亲看见后,忙呼叫医生。阿兰被推进了抢救室。
四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打开门来,对焦急等在抢救室外的两人说:“胎儿没能保住,大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转到普通病房。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作为家人要多安慰一下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两人急忙去到普通病房,看见躺在雪白床单上睡着的阿兰,她的脸色和医院的床单有的一比。两人都后悔不已。
阿兰醒来后,悲痛不已,要求见自己的父母。等阿兰的父母赶到,阿兰当场就说了自己要离婚的决定。大卫跪在床前苦苦哀求着不要离婚,一遍又一遍的说,“我错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阿兰一直面无表情,谁来劝都不会改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