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重建之路211)

    今天是我来燕郊的第三天。来之前，问了儿子几次，他都是拒绝。直到18号，他说无所谓啦。于是19号做核酸检测，20号来京，当天下午到了燕郊租住的房子。

      来的那天，出地铁站，正飘着雪花。曾经人来人往的大望路口，此时阒静无人。路上收到表姐发来的信息，燕郊有一个密接者，乘坐的路线正是我今天要坐的。心里有些乱，但即使枪林弹雨，也必须往前的。

       现在，很庆幸自己来了。儿子一人在这，其实是很寂寞的。他是强打精神在独立支撑。

        当天做了晚饭，先上了两个菜，让他先吃了好去上课。我在厨房忙最后一道菜，儿子站在厨房门口，跟我说话，排气扇声音有点大，他说的我没有听清，问他。他说，你还要多久？要不等你吧。我连忙搽干净手，关了火，跟他一道坐下来。他是等着我跟他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他确实，说了很多，包括他最近的情绪状态。他说总是凌晨醒来，头晕乎乎的，又继续睡，第二觉一睡就到了下午一两点，甚至两三点，醒来时还是感到没精神。有时，躺在沙发上，感觉沙发、茶几都在跟自己说话，而且自己还能跟它们对话，说很多的话，也很连贯，很有逻辑。我问他说些什么呢。他顿了顿，说具体忘记了。再谈到了中小学时光，他说，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几个交往的同学，他一点也不记得曾经上学的事情，过去的时光好像被砍成了无数个小截，一截一截又被拉得很长，很模糊，像是像素不清，填满了马赛克，很遥远，甚至不属于自己。

       我很专注地听他说，看到他慢慢地在清理梳理自己。

      昨晚请了老师过来吃饭，谈到儿子的这种状态。这位95后的小年轻老师，很平静地说，他小时候也时常这样，经常跟周边的事物对话，好像是另一个自己，只是声音不同。后来，就谈到了玄学，谈到了命盘。

    我说我相信命，但又超越于命。这种超越不是曾经的那种上进，而是平静。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舒服啊，窗外冰雪覆盖，室内温暖如春。在这样的日子，安安静静，远处汽车飞驰的声音，小区狗吠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晰。儿子晚上还在老师那里练琴，一般要到12点回来。

    炉子上的中药已经熬出浓浓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