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珍珠女(12)

这回，月芹倒是很乖巧，她没有出门了，她呆在家里像往常一样挑拣珍珠，因为她下身受伤了，她走路都不太方便，所以即使李天生要开车子来接她外出，她也没有点头答应。最后，李天生问她，你什么时候见我呢？月芹说，等我哪天伤养好了，我就哪天见你。李天生说，不见到你，我今夜无眠。月芹说，谁相信你的鬼话。李天生说，如果你在我的面前，我可以掏出自己的心给你看的。月芹说，我真的下身受伤了，如果你我见面又控制不住，我就又要饱受痛苦了，你难道不心疼？李天生说，我心疼你的。月芹说，那就改天吧，我夜里还要拣珠，不劳动就没有饭吃呵！

且说李天生外面女人多的是，反正他已经得到了月芹的第一次，已经满足了他的欲望，至于有没有那个第二次（性关系）无所谓了。既然月芹说她不出来，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不是说，来得快，去的也快么？

李天生准备再玩她几次，就把她给甩了。

当然，这是月芹不知道的故事。

晶莹的珍珠摊了一桌子，芳父把大桌子让了出来，他一个人在小桌子上津津有味地喝酒，又有一些醉意了，话也就多了起来。他问月芹：“你姐领了结婚证，你什么时候谈朋友啊？”

“还早呢。”月芹不想把她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父母，她想自己先谈谈再说，如果正式确定下来再见告诉他们也不迟么。

“像你姐一样找一个老实一点的人，不要找滑头滑脑的人。”芳父一边喝酒一边说。

“我知道的。”月芹说。

“种庄稼不成，只一年收成差，如果找对象不成，则一世苦啊！”芳父叽叽喳喳，惹得月芹想站立起来不拣珠了，但她又不敢当面反对父亲，只好假装心领神会频频地点头。

他又说：“你姐有眼光的，找一个老实人结婚，这门婚姻就牢靠，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图个子女平平安安。”

“我知道的。”月芹重复了这么一句话。

这时，芳母走了过来，对芳父说：“你好收场哉，一天到晚就像泡在酒缸里的，从来没有清醒的时候。”

芳父说：“我喝点小酒，你不要有意见，你看村上有些男人到了夜里就不着家了，就玩赌博，有的输则千上万，有的输则家破人亡，我总比他们好吧，吃点小酒又花不了多少钱的。”

芳母说：“你怎么与差劲的人相比的，你怎么不与那些老板相比呢，他们一年挣几百万元，几世人都吃不完用不完，而你一年才挣多少钱呢，我看你喝酒都不够快哉！”

芳父吐了两个字“泄气”，就一声不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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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父自觉无趣，喝了一会儿酒就不喝了，然后一头倒在床铺上睡觉去了。

月芹在微弱的灯光下挑拣着珍珠，她的脑海里却想着白天的事儿，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与他上床的呢，而且居然是自己“送货上门”的，她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几下。

芳母整理着小桌子，然后对月芹说：“你姐就要结婚了，你呢，也应该谈恋爱了。”

“你们俩个一个调。”月芹说。

“什么你们俩个一个调？”芳母听不明白她的话。

“你与父亲一样的，刚才他也问我这个问题的。”月芹说。

“这说明你父亲酒在肚里，事在心里，这个他没有错哇。”芳母倒是站立在芳父一边。

“哎，妈，找对象又不是买菜，可以随随便便的。”月芹说。

“这话对的，找对象，你眼睛要看看准，千万不要找花心大萝卜。”芳母说完，自个儿笑了起来。

月芹也笑了。

她说：“花心大萝卜，我就把他的皮剥了淹来吃。”

芳母说：“就怕花心大萝卜是空心的，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经母亲这么一提醒，月芹感觉李天生恰恰像一个花心大萝卜了，他本来说要给我买珍珠城门面房什么的，可是他现在又变卦了，说那门面房要一千多万元的，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远不可及的。她那个做珍珠大老板的梦还没有做，可能就成为了一个泡影了。

那怎么办呀？

她一头雾水。

这时候，她想到了姐姐，看来只有对姐姐直说了，或许姐姐会想出一个好的办法对付他的。因为现在她已经被他占有了身子，所以这个事情非同小可。

她没有心思挑拣珍珠了。

她拔通了姐姐的手机。

月芳说，我很快就回来。

黑暗里的故事就是这样扑朔迷离，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错综复杂的爱情，还有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