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与美的距离
1、
原计划今天偷个懒,使用复活卡代替日更的,但习惯了卡着十二点入睡,早早上床竟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出现女儿睡前跟我说的话。
贴心小棉袄入睡前唱着《妈妈的吻》,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一脸认真地对我说:“妈咪,我非常非常爱你,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死去,不要你变成老太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就是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姑娘,可是刚才在凶哥哥的时候简直就像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就是那种长满皱纹的可怕的老太婆。以后一直这个样子,不许生气。”
听她一童言稚语,我竟无言以对,只能使劲辩解道:“你看哥哥,那么点作业做了两三个小时,我能不生气吗?”
“那你也太凶了,要好好说话,好好说话才可爱。要不然我们拉勾吧,你要保证从现在开始,不许凶哥哥。”说着,她笑嘻嘻地抱紧了我。
话都到这份上了,我只好跟她拉勾为约。我们俩拉勾,她的大型毛绒玩具狗蹲在旁边当作见证。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说好了,以后不凶哥哥,谁凶谁就是小狗。”我们一起大声说着。
在家里充当慈父角色的爱人看到我们在拉勾,自己不忍错过,也加入了我们的不凶誓言行列,并且大赞还是女儿有办法。
拉完勾之后,她便甜甜地睡去,而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对不起,可爱的孩子2、
记得十年前刚来上海,同事家女儿在一所名校读五年级,有一次听她说女儿练琴磨蹭,直接用戒尺打手,结果当然是手肿了,尺断了,琴也没练。我当时就觉得她没有耐心和爱心,对孩子太凶残。她回复我,那是因为我的时候未到。
很快我最可爱的儿子长大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也是从他开始光荣的这一刻起,我开始变得凶残了。
面对一做作业就要喝水、上厕所、擤鼻涕、掏耳屎,剪指甲的他,我完成了从温柔贤淑到暴躁凶残的成功转型。
当我说作业登记备忘录要抄齐全的时候,他满口答应没有问题。
而我看到的却一连串怪异的符号躺在卷着角的本子里。
当我兴冲冲地帮他买好计数器,心想着终于可以自主计时的时候,他开心地说终于自由了。
而几分钟之后,我进房子的时候,却看见一堆电子零件撒了一桌,唯独不见新买的计数器。
当我说吃饭前要完成一半以上的作业时候,他兴高采烈地说十项作业早已完成了五项。
而我检查的时候发现完成的五项全部是听和读,书面作业一项未动。
我用尽所有力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多想他的好,比如幼儿园毕业典礼,我作为年级唯一的家长代表发言,分享育儿心得,而在作业面前,那场分享发言一转眼就像在啪啪啪地打脸。越想越气,最终忍不住提高了分贝,手持扫把、衣架、擀面杖等武器不断敲打着桌子。
敲桌子声往往会惊动正在欣赏女儿跳舞的爱人,淡定自若的他往往会说:“别打桌子了,吓到孩子了,你要不解气就打我吧!”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敲得更起劲,火焰也跟着蹭蹭蹭地往上升,仿佛要燃烧掉整个屋子。
每每此时,女儿就会悄悄地走过来,用她那稚嫩的小手拼尽全力把我手上的武器抽走。
3、
当我觉得你没在做作业时,你却正在给老师准备节日小卡片。
当我觉得你不够专注时,你俨然沉迷于手头未看完的那本书。
当我觉得你不太细心时,你神秘兮兮地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当我觉得你不够懂事时,你总能在学校的义卖活动之后,给妹妹带回一份小礼物。
当我觉得你应该懂得自主学习的时候,却忘记了,你还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