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我曾经十八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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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发了书，总共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地理等七门课本，以及一些相应的练习册；同时也发了一些印有“惠民二中”红色字样的练习本，在初中的时候，这种泛黄的练习本也发过，不过我从来都感觉不够用，这倒不是因为我学习太用功，而是因为上厕所太频繁了。整理完课本后，就没什么事情做了。尤其是一想到这才是个开头，当时连死的心都有。
吃过晚饭后，在宿舍里越呆越无聊。李冰问我们想不想出去玩。我和老古齐声响应，唯有孔盂挥挥手说：“子曰：既来之，则安之；圣人之言也。”
老古大叫：“他妈的！”
李冰接着说：“什么东西！”
最后，我把老古和李冰的话合并同类项：“真他妈的不是什么东西！”
走出宿舍楼后，老古问李冰去哪儿。李冰神秘一笑说，跟着我走就行了。我们走出校门后便沿着文安路向东走。走到十字路口的地方，向左拐再走不到五十米，李冰停步说：“这是家书店，什么书都有，唯独没有正版书，走，进去瞧瞧！”说着，我们便走了进去。
这家书店名曰“静萱堂”，名字倒是很雅，可惜地是，卖的书却不雅。因为满屋子全是黄书的天下。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正和老板娘讨价还价。听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中年男子买三本书要花十块，可是老板娘执意要十一块。双方为了一块钱互不相让。我顺便看了一下中年男子所买的三本书，光看名字就看得我心惊肉跳。第一本书的名字叫《怎样把女人引上床》，第二本书的名字叫《有了快感你就叫》，最后的那一本叫《如何生个胖小子》。看完这三本后，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呀，原来是层层递进啊！我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有思想的中年男子。我很是佩服得端详了中年男子一番，这家伙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后脑勺没头发，只能算半个秃子。最后老板娘不耐烦了：“三本书我卖十五，爱买不买？！”
中年男子很无奈地摸了一下后脑勺，叹着气说：“唉，好吧，十五就十五！”说着，中年男子掏出钱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装好书，转过身的时候，我一下子看明白了：呀，原来前脑勺也没长头发啊，这不整个一光头嘛！我说这里怎么这么明快呢！
我回过神的时候，看到李冰一边翻着书，一边窃笑着；而老古像个傻帽似的走过来走过去没有目标。老板娘看到中年男子走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顺便把眼前的那本书给合上了。这时，我才看到这本书的名字《男人为什么这么滑》。我站在书桌前，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有我感兴趣的。
最后，李冰交了五块钱的押金，以一天一毛钱的价格租下了这本名叫《我是流氓我怕谁》的黄皮书。走出书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朦朦胧胧地了，来来往往地车灯光明明灭灭地闪烁着。
我们有说有笑地走着，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泪蕾和班上的另一个女生。
李冰笑着说：“班长好啊？！”
泪蕾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玩呗，反正又没事。”李冰挥着手的书本说。
那一个女生看到了李冰手中的书说：“这本书是买的，谁写的啊？”
“哦，是……”
老古把话茬接了过去：“是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本来是说着玩的，不料，这个女生惊喜地叫了起来：“是米兰昆德拉？我最喜欢的作家嘞，这本书听说写的很好啊，能借给我看看吗？”
“当然行啦，”李冰提高嗓音做出一副洒脱的样子，“不过，得过几天，等我再看完了再借给你，行吗？”
“好啊，呵呵，就这么说定啦？！”
泪蕾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肩膀说：“行啦，别笑了。”接着把目光对向了我们，“你们这是去哪啊？”
“喔，我们想去那边走走，不想这么早回去，”李冰察言观色地说，“现在，天很晚了，晚上坏人很多，你们都抓紧回去吧！”
泪蕾拉着那个女生说：“那我们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说着，泪蕾冲我们眨了一下眼。
“知道啦，你们快回去吧。”我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男生该说的话。
看到泪蕾她们走远后，李冰大叫：“老古，米兰昆德拉是谁啊？”
老古拍了拍脑门，十分困惑地说：“我瞎懵的，忘记以前在哪看的了，哦，”说着，老古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我想起来了，我在金庸的小说《神雕侠侣》中见过。”
听完，我推了老古一把：“放屁，一个古代，一个现代，你就瞎掰吧！”
李冰一边悻悻地走着，一边叫骂着：“今天赔大了，明天还得去买书啊，米兰这个狗日的，没事写个鸟书啊！”
我和老古连忙跟上李冰，老古问着：“去哪？”
“跟着我走就是了。”
路两旁的店铺都亮起了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明明灭灭地闪耀着。原来县城的夜色这么美啊，这样的景象在我的家乡是永远都见不到的。走了不多会儿，李冰就把我们领进了一家叫零点的网吧。
我和老古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电脑，不知道该怎么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动。我们就只好站在李冰的身旁，看着他玩CS。看到李冰在里面打打杀杀蹦蹦跳跳的很有意思，可是我只有观望的份，这让我相当地沮丧。大约玩了半个小时，李冰就退了出去。李冰问我们看不看视频，老古摸了摸脑袋说，啥叫视频啊。
“这么笨，视频就小电影呗！”
我连忙说：“你直接说电影不就得了，还这么麻烦？电影当然看啦！”
“自己看吧。”说着，李冰点击了一下。
我和老古凑到了电脑跟前，过了会儿，屏幕上方出现了一行小字：酒吧侍女脱衣舞。
老古拉了拉李冰说：“快关，快关，有伤风化。”
李冰大叫：“还他妈的算个男人不？看这算个屁！”
李冰这一叫引来了全体网民关注的目光。我直起身放眼一望，呀，全体网民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在这看黄电影，也太开放了吧。
我和老古一边咽着唾沫，一边看着酒吧侍女扭动着腰肢一件一件地脱着。可是，就剩下最后一件准备脱的时候，视频突然中止了，屏幕上立马出现了一行字：对不起，你还没有注册，请抓紧注册，只花一元钱，让你爽到底！
老古流着口水，拍着李冰说：“快，快，快注册！！”
“注你的鸟蛋，走啦！”说着，李冰走到收银台前，交上钱走了出去。
我和老古跟着李冰走出了网吧。走在回去的路上，老古嘀咕着：“真爽！”
“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呢！”李冰很不屑地说道。
“你是不是经常看啊？”我好奇地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和你们一样激动得不行；可是久了，也没什么，就那么回事呗！”李冰头也不回地说。
我和老古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古说：“李冰，你是真男人！”我附和道：“收我们为徒吧。”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李冰非要带我们到对面的餐馆吃顿饭。我和老古连忙推辞。可是李冰执意要去，看到李冰十分真诚的样子，我和老古执拗不过也就跟了进去。李冰点了一些菜，要了几瓶啤酒。
在吃菜喝酒的间隙里，李冰问我们：“你们都谈过恋爱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倒没有，老古在初中就有了。”
李冰问：“老古，你女朋友在哪啊？”
“她在一中。”
“这不挺新潮的嘛，都跨国界了，写过情书没。”
“没，谁还写那东西啊。”
李冰看着我说：“叶飞，你呢？”
“没有，也没想过。”
“我就想好了，我要追咱们班最漂亮的那个，就于海燕。明天就写情书。”
“好，我支持！”老古大叫。
李冰举起酒杯说：“为伟大的爱情干杯。”说着，我们一饮而尽。啤酒的劲很大，我接连打了几个嗝，脸瞬间变得通红。
“叶飞，你觉得泪蕾怎样？”
“很好呀。”
“你没想过？”
“人家是第一，而我是倒数，差距太大。”说着，我端着酒杯苦笑了一下。
李冰拍着我的肩膀说：“距离产生美，兄弟仍需努力，你一定要加油！”
“好，我们为伟大的勇气干杯！”老古一边说着，一边一饮而尽。
走出餐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都迷迷糊糊地走到校门口，门卫拦住了我们。
老古走上前，摁住门卫的脑袋：“你……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吧……嗯……老子……老子是……是……是黑社会老大……”说着，老古冲着门卫的脑袋来了一拳。
我们三人互相搀扶着，一边晃悠，一边唱着：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但是我还有梦；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但是我还有希望……
走到小卖铺前，我有意识地对着门来了一脚。里面的中年妇女大骂：“谁他娘的瞎眼了……”
“你爹我！”李冰大叫着。
说着，我们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不知走到哪，我们被什么绊了一脚，之后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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