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系列之“华哥”（六十四）水至清则无鱼

文/图:李刚

沟通，应该先从尊重开始。

既然林副县长是主管领导，自己作为下级，不必过分苛求站在同一个海平面来对话，毕竟两人地位本身就不是对等的。就官阶级别而言，是永远不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孙爱国作为体制内的人，对官场还是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官/僚主义，说的就是目前官场的“官本位”。

“官本位”是官的本来涵义的异化。本来，官是一个较为好听的名称：处理国家公务曰官。官者，公也。《汉书·盖宽饶传》中说：“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传子，官以传贤。” 《说苑至公》：“博士鲍白令之对秦始皇曰：‘天下官则让贤，天下家则世断，故五帝以天下为官，三王以天下为家。’” 可见，官的本义是“为公”。正因为以“公”相通，才有了尧舜禅让的美名和佳话。

数千年的皇权统治使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官本位思想浓厚。读书人钻研儒家经典，参加科举考试，学而优则仕。产生了“官本位”的价值取向，最后形成“官本位”社会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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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成为一种社会体制，绝非一朝一夕，更不是一个人的能力所能够改变的现实。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想到这些，孙爱国换了一副笑脸。

“林县长，您喝杯水消消气，爱国有那些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批评就是，我保证虚心接受。”

说完之后，孙爱国从桌子上端起林副县长的茶杯，将茶水倒进垃圾桶，又从饮水机下面拿出茶叶换上，重新沏了一杯茶放到林舒国面前。

听了孙爱国的一番话，林副县长心里那团怒火开始渐渐平息下来。其实他非常清楚，自己这种情绪对于孙爱国来说没有任何缘由，或者说就是借题发挥而已。身为分管交通运输局的副县长，原则上的职能是引导监督，统领全局，而不是对下属单位的业务工作横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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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国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只是，既然大幕拉开已粉墨登场，戏还是要依照角色的套路继续演下去，否则不动声色就偃旗息鼓，恐怕讲出去不仅影响到自己的威信，更是不能令人信服。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捡重点的，你也坐那吧。”然后指着沙发道。

想到刚才话说的有点重，林副县长刻意降低了语气，并端起孙爱国刚刚给沏好的茶水，对着杯口漂浮的茶叶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明显是一种示好。起码也是缓和态度，这说明林副县长正在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满情绪。

领导听取汇报需要简明扼要，最怕不着边际的过多赘述。孙爱国简单的将事情经过大致跟林副县长讲了一遍。当然，他只是挑关键，而且还是选择性的重点部位。

孙爱国的这些汇报内容，林副县长早就从电话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沉思了大约有五六分钟，在一杯茶将要喝干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这样吧！你先回去，工作暂时还是按照局里的商议进行，不过对于你们的方案，我个人不是很支持。”

“再就是对林远的处理意见，属于你们交通运输局内部的事，我也不太过干预，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林舒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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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下逐客令，孙爱国赶忙把放在裤兜里的右手掏了出来，走过去放到办公桌上。

“孙爱国，你这是干什么？”看到递过来的是一张卡片，林舒国表情愤怒的说道。

“林县长，您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到府上看您，一点小心意，先说好啊，这是给嫂夫人的。”孙爱国说着，尴尬的笑了笑。

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林副县长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孙爱国:“你呀，你让我怎样说你！好吧，我就临时替你嫂子收下。先说好，我还会还给你的。”

“还有一件事，你那边的工程项目什么时候开始招标，告诉我一声。一个多年的朋友找我好多次了，你说我推也推不掉，真是难为死了。”林副县长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摇着头，满脸全是纠结。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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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孙爱国关上门，林副县长拿起来，看了眼卡片背面的数字，顺手放进了抽屉里。

养过鱼钓过鱼都知道。有水草，有淤泥，这种环境才能滋生更多的微生物，更适合人与自然的和平共处，而且还不会沉渣泛起。很显然，无色透明清澈见底的自来水，是不适合而且养不活鱼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走出林副县长办公室，孙爱国轻轻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又有几个人能跳出世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