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之恶
一位曾是二战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成了美国一所中学的校长,每当有新老师来到学校的时候,校长就会发出这样一份信:”亲爱的老师,我是一名纳粹集中营中的幸存者,我亲眼看到了人类所不应当见到的情境:毒气室由学有专长的工程师建造,儿童被学识渊博的医生毒死,幼儿被训练有素的护士杀害,妇女和婴儿被受过高中或大学教育的士兵枪杀。看到这一切,我疑惑了:教育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的请求是:请你帮助学生成为具有人性的人。你们的努力绝不应当被用于创造学识渊博的怪物、多才多艺的变态狂、受过高等教育的屠夫。只有在使我们的孩子具有人性的情况下,读写算的能力才有其价值。”
战争的可怕之处,在于摧毁了人类几千年建立的文明体系,和随之而来道德的沦陷!
更可怕的是,那些希特勒狂热追的随者成为了他的杀人帮凶,在战争结束后,恶贯满盈的他们,并没有认识到自己丧失天理的行径是别人的灾难!
如《朗读者》中内心被蒙蔽,到集中营做看守的汉娜,一切唯命是从,只知执行上级命令,即使面对500个活生生的人命,被火包围命悬一线,没接到上级命令的她,依然不肯打开门锁,她宁愿看着它们死去,也要死守纪律!
法庭上,被审判的艾希曼,对战时杀戮大批犹太人的行径,矢口否认。百般辩解无效后,以傲慢的藐视态度来面对控诉!
这种以无条件执行上级命令,助纣为虐的行径,被美国学者汉娜•阿伦特称为“平庸之恶”,在希特勒创建的第三帝国黑白颠倒的疯狂中,有太多人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在行凶作恶,只是盲目地觉得,自己是忠实的执行上级命令来做事而已!
人性的复杂与多变,在被战争摧毁的绝境中,被放大,被凸显。
《钢琴师》中,躲在阁楼中的波兰犹太钢琴家斯皮尔曼,饿的皮包骨头,被一名德国军官发现,得知他钢琴家的身份后,德国军官示意他弹奏一曲。斯皮尔曼选择弹奏了一首抗击侵略者的曲子,准备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来表达自己的反抗。
被他的才华感动的德国军官,冒死保护了钢琴家。这名军官用人性中仅存的一丝良知,做了一件让他自己,临死都引以为傲的事!
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学基础》中讲到:“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在这个世界之外,除了善良意志,不可能设想一个无条件善的东西。”可能是对人性中恪守善良的一个最好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