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梦故难寻
第一章 风起云涌
十年一梦故难寻大宇王朝历数代兴衰,宇历三百二十年,宇衰帝猝死。皇室后继无人。数诸侯国纷争并立。其中南寻国占据大陆最富饶的南方,最为强盛。西羽国和东云国与之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哦 。其他小国或依附或独守一方。
宇历六百二十四年,南寻国太后六十大寿,各方势力派出使者前去祝贺。
姑苏城外,月悠河上,精致的画舫,朱红雕柱,朴质典雅。舫中,一墨黑绸衫的男子,正手执黑子,却迟迟不落,那黑衣男子,二十多岁,微挑的细眉,邪魅的凤目,微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似在苦思冥想,良久,子仍未落,被弃置回去了。
“我输了……只是能在天下第一棋手晨墨公子手中坚持一柱香时间,我风逸云输的也不冤。”风逸云说说笑笑,自顾自的品起了茶。
“师兄,我要回长安了。”风逸云对面的男子用宛如天籁般的声音道。
风逸云一杯茶刚欲送到嘴边,却生生停在了半空。他怔怔的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和他一样二十多岁,他自诩天下第一美,但在白衣男子面前,他的长相是邪魅,而白衣男子,却是不染纤尘的谪仙,墨眉如画,一双桃花眼,目露冷光。
“你……可想好了,此去,便再也脱不了身了。”
“南寻帝已派人送信,国宴在即,各国使者赴邀前来,这样的时机,怎么会没有行动呢?这与我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呢?”南宫晨陌将袖中的信递给了风逸云。
风逸云从怀中掏出一把玉扇,扇柄上雕刻着精致的凤凰。
“师父让我交于你。他知道,你迟早都要走的。长安,我就不陪你同行了,我不喜欢被束缚,当然,有事,随叫随到。一切,只愿你安好无忧。”风逸云将玉扇放在桌上,便转身出了画舫,轻功一踏,身影早已不见。
南宫晨墨将折扇小心收起。“多谢师父。”他低声喃喃道。
他多庆幸在他被命运折磨的体无完肤时,遇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两个人。救他性命的师父,待他亲如手足的师兄。
他有时很羡慕风逸云的逍遥洒脱,他也渴望自由无虑的、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只是,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他没有办法放下那些。
长安,南寻国国都,太后大寿在即,各国使者已陆续抵达,三皇子景之翰负责国宴一切事宜,接待使者当然也是他的分内事。城门外,是齐风国使者的车队,带队的是齐风国四皇子南玉风和羲和公主。而此时,南宫晨墨的马车也刚好到达城门。景之翰命人拦了南宫晨墨的马车。下马笑脸迎接南玉风和羲和。南玉风也从下了马,和他寒暄客套了一番。当齐风国车队进入了城中,南宫晨墨的马车才被放了行。车内的人,投过车帘,看向那不远处锦玉华车中的女子,低声喃喃“羲和,你可安好?”
刚进城,南宫晨墨在车内便听到有人唤他,掀开车帘。
“南宫兄,子轩来晚了,勿怪。”车外,一匹白马上,是位年轻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此人正是南寻国平王之子,景子轩,太宇四公子之一。
“是晨墨叨扰了子轩兄。”车上之人淡然一笑。
“今日,我已命人于府中安排好宴席,为南宫兄接风洗尘。”
一马一车朝平王府行去,路上的行人却炸开了锅。
“刚刚车内的人便是传说中的四公子之首的南宫晨墨?”一白衣文士对其身旁的同伴问道。
“应该是吧。能让平王世子如此礼待的,世间能有几人?刚刚你不是也听见了嘛,世子唤他南宫兄,必然是南宫晨墨了。”同伴笃信道。
太宇四公子,那可是传奇般的存在,据说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得之,则可成千秋大业。
“此番,长安可是不一般的热闹了。”
南寻皇宫,御书房,一黑衣人道:“南宫大人已到长安,此番留在平王府。”
“何时到的?”
“今日晌午。”说完,黑衣人便不见了身影。內侍来报:“三皇子觐见!”
“父皇,齐风国此次来的是四皇子南玉风和羲和公主。云羽国是丞相柳如泽。其他各国使者也尽数到达,儿臣已安排好一切接待事宜。”景之翰立在下方,详尽的汇报到。
“如此甚好,翰儿办事,朕一向放心。明日,安置一处宅子,按照丞相府的标准整修,在国宴之前办妥。”龙椅之上,威严的中年帝王说道。
景之翰愣了一下,问道:“可是右相回来了?”
“嗯。你去办吧。”
十年一梦故难寻驿馆内,落云苑中,晨光照在宽敞的庭院之中,冒了新芽的翠柳看上去愈发的嫩绿清新。柳树下,一名女子肤若凝脂,眉如水黛,眼似秋波,清灵明澈之中带有一丝与她二八年华不符、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成熟、沧桑和凄凉。她乌丝柔顺,长发未挽,只发尾处一根丝帛锦带松松的束着,偶有几缕滑下,在微风中轻轻浮动,随意却飘然若仙。身上一袭白色衣袍迎风舞起,就好似月中嫦娥的舞姿,美不胜收。纤细的手指撩拨着琴弦,那琴声悲凉忧伤,似有说不尽的离愁哀肠。
南玉风走进内院的时候,只觉那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子一身光华流转,灼痛了他的眼睛。他不打扰,在女子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静心聆听。
良久,一曲终了,南玉风才回过神,从袖间抽出一个册子。
“羲和,我已派人查明,这份名单之中都是南寻国皇亲贵族中暂无妻妾的。你且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四哥,你大不必多此一举,嫁给谁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选选总归是好的,四哥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南玉风将册子放在了石桌上。
“幸福?四哥,自他走后,我的心也就随他去了,如今不过一具行尸走肉,何来幸福?”羲和笑着说道,那笑里藏着无尽的凄凉。
“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下?四哥,你不曾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你又怎会明白,放下有多难。”
南玉风刚要开口,羲和又道:“我知道从我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此生都不可能有爱情,四哥放心,我早已认命,我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的筹码,或许我该庆幸,于皇兄,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还可以活下去。”说完,她起身,抱着琴进了屋。
南玉风一个人在院中,不进屋也不离开。他何尝不明白帝王无情?那人不仅是她爱的人,也是他的知己好友,只是谁能逃过命运二字?
此时驿馆内,各国使者均收到消息:四公子之首南宫晨墨身在长安,客居平王府。
太子府。
“皇兄,右相回长安了,估计明日朝上就能看见这传说的山中隐相了。”景之翰一边落子,一边道。对面,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身材修长,修长的手指夹着黑子,举止之间流露出贵族的气质。正是南寻国太子景之言。
“三弟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皇兄当真淡定,如今朝堂之上,二哥与你旗鼓相当,左相中立,只听从父皇的命令,如今这右相好不容易现身,你们谁与之交好,谁便能胜。”
“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父皇青睐,官拜我南寻右相,且特许不用上朝,你以为这样的人能轻易拉拢?这南寻的储君是我景之言,他景之寻不过是父皇用来制衡我的一个工具而已,一个宫女的贱种,怎么可能继承大统!”一子落下,胜负已分。
璃王府,舞文亭下,一玄衣男子正边品茗边执卷,一袭天青色长袍,有着一张英俊非凡的面容,面容之上是一贯的温和表情,带着浅浅的笑。此人正是南寻国二皇子景之寻。
“他终于肯露面了吗?”看着手中的字条:明日午时,熙照楼。似是在自言自语道。
“倒是很期待呢!”从前,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被南寻帝派往边关驻守,谁叫他的母亲是宫女出身呢?他感叹过命运不公,可是却无能为力。军营的历练,让他越发隐忍坚毅。年年不断的战争,皇室看的是国土的得失,而百姓的却是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叹他无能为力改变这些,唯一能做的便是镇守边关,尽可能少的发动战争。
三年前回朝述职,除夕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杀手欲行刺南寻帝,他眼疾手快,挡下一剑,反杀了刺客。从此被留在长安,愈发得南寻帝宠爱,这其中他也明白,是南寻帝为制衡太子独大故意为之。既然命运有所转变,他有机会实现心中所愿,就不会轻易放弃。自刺杀事件后,他所行的每一步似都有人相助,屡次收到传信字条。有难事的解决之法,亦有提醒建议此番,证实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十年一梦故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