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世间最辛苦且报酬最低的职业——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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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微亮。母亲已在灶台边忙碌了许久，叮叮当当响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像一首交响乐，唤醒了这个清晨。

        草草吃了早饭，背上书包，再拎上一大包行李，我即将踏上离家的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此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我不知道大学的生活是怎样的，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适应，我不想离开他们，不想。我磨磨叽叽收拾着东西，一遍又一遍检查行李是否带齐。我在拖延时间，我只想多待一会儿。

      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下，不得不走了。父亲将我的行李绑在摩托车上，催我上车。回头，紧紧抱了母亲，眼泪含在眼眶里，不敢流下。

      出发了，离家越来越远了。连绵的山在清晨的雾气中若影若现，蜿蜒的山路上没有一个人，偶尔传来一声鸟鸣，夹杂着清晨的露珠，润湿了我的眼眶。

      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不是滋味。九月的清晨微风里夹杂着一丝凉意，渐渐的父亲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手冻得发红，一条条淡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

      “老爸，你怎么不戴手套呢，多冷的天啊。”

      “早上出门出得急，我给忘记了。不担心，老爸皮糙肉厚，冻不坏的。”

      “老爸不冷，你要是冷啊，就缩在老爸背后，贴着背就好多了。”

      “嗯。”

      风渐渐地平息了，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又走了一段路程，突然我的额头一丝凉意袭来，顺着眉心滴落。

      “糟糕，只有一把伞，老爸，下雨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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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这雨啊下不大的，老爸开快点，赶紧送你镇上坐车去火车站，免得错过了时间。”

      心里很着急，这雨滴隔一会儿又会滴落一滴在我的额头上，还好，雨没有肆意的洒落，或许，雨也是有人情味的吧。

        快到镇子上了，天也大亮了，但灰蒙蒙的，很压抑。渐渐的，雨，细细密密，像无数的绣花针扎在我的脸上，也扎在父亲的手上，很快父亲的手上就有雨水汇聚成的水流顺着手臂流进父亲的手袖里，或是滴落在摩托车的金属架上，发出“滴答”的响声，如同滴在我心里一般，“滴答，滴答”，漫长而悠远。

      “闺女，快把伞打上，别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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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打着伞，雨水还是肆意在父亲的身上跳舞，不一会儿，父亲的手袖和裤腿都湿了。雨倾斜着砸下来，父亲的手上，脸上不断有水流下来。我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环住父亲的腰，因为父亲的外套没有拉链，在风雨中衣角高高扬起，随着风雨的伴奏在空中肆意舞蹈。

        远远的，雨幕中来了一辆车，是去县城的，父亲急忙挥手。

      “师傅，师傅，还有座吗。”

      司机靠边停了车，父亲也赶紧停下车，从摩托车上解下我的行李，三步并作两步，把我的行李塞进车里，为我打开车门，把我塞进车里。

      “爸，我走了，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嗯嗯，知道啦，闺女，走吧，好好照顾自己，别想着给爸妈省钱。”

        司机催促着启动了车子，我焦急地望向窗外，雨水汇聚成水流沿着车窗快速流淌着。我在雨幕中搜寻着，终于一个身影快速从车窗边划过，远远的，我看到一个背影在雨幕中飞快的往回赶，那件单薄的外套衣角在风雨中张牙舞爪，扬得老高。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渐渐的远了，远了。我看不到了。有冰凉的东西滑上脸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个背影，带给我无尽的感动与温暖。无论我身在何方，每每想起雨幕中那个背影，我总能在黑夜的雨幕中找到一座灯塔，坚定地朝着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