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 小说的文字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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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夜晚的潜水艇》

《夜晚的潜水艇》是作家陈春成的首部短篇小说集。陈春成，1990出生，福建省宁德市屏南县人。

这部小说集共收录了九个故事，分别是《夜晚的潜水艇》《竹峰寺》《传彩笔》《裁云记》《酿酒师》《〈红楼梦〉弥撒》《李茵的湖》《尺波》《音乐家》。其中《音乐家》荣获2019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奖项。

陈春成挟笔端之光焰，藏身于瑰丽的想象，创造一个奇光异彩的小说宇宙。那里有古老的音节、幻想的星云，万物深处的灵光，所有人的面孔，一切事物皆有隐秘的关联。将秘密存放于云烟草树间，无论世界如何摇荡，那里一切安然不动，“就像世间不再有湖面，我这一小片积水收容了月光。”

陈春成的笔游走在现实的边缘，他以词语的微光，探照记忆的海沟，在现实与幻境间劈开秘密通道，书写了一个个镕铸接古典与未来的奇异想象。那里有深山里的云彩修剪师、拥有通感能力的乐曲审查员、以《红楼梦》为教义的万象宇宙、写出传世作品的传彩笔……在他的小说世界，是可供藏身的洞窟，悬浮于纸上的宫殿，航向往昔的潜艇，呈现“汉语小说的一种风度与新的可能性。”

作家贾行家评价陈春成的书“是一座傍晚的园林，每句话都值得细看，每句话都即将错过。我相信这个传说：‘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有一种古老的文字秩序在暗中流传，到他出现时，我才能指给你：快看，就是这个样子。”

导演陆庆屹说“陈春成的每一篇文字，甚至每一页每一段，都有一种奇异的空灵感，把人拉拽进一种亦真亦幻的状态里。细致入微的文字后隐藏着很久远的情感，调动出我的记忆与触觉。每一篇看完，总是唏嘘半日。”

陈春成的小说，既以瑰丽的想象吸引人，又以优美的文字打动人，他的文字美得像汪曾祺式的散文。

“仿佛鸟栖树，鱼潜渊，一切稳妥又安宁，夜晚这才真正地降临。门都关好了，家闭合起来，像个坚实的果壳。”

“对着大理石的纹理发呆，想象这条细线是河流，那片斑纹是山脉，我在其中攀山涉水，花了一下午才走到另一块大理石板上。”

“其后五年间，分别在马里亚纳海沟底部、一只蝴蝶的斑纹里和一片朝霞上发现了几行神秘的语句。学者们说法纷纭，但我知道它们来自哪里”……

整本小说集，就是由众多这样精美的文字构成。

觉得陈春成是一个语言功能秉异的神奇少年，他用最普通的道具——文字，将小说与散文、现实与想象、过去与未来、历史与宇宙进行随心所欲的揉合与重构，构建了一座座既古典又神奇的迷宫，这迷宫里时时是清幽，处处是新奇，常常是迷幻。当你轻轻穿越这一路迷宫时，心上会笼罩一片清雅的月光，身上会携带一缕花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