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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与凌叔华—《君去留相思,冷月照诗魂。》

2016-01-19  本文已影响6307人  特立独行的猪先生
凌叔华

看到此题你可能会问,凌叔华是谁?徐志摩与她又有何联系?只知道与徐志摩关系较深的女人无非是林徽因、陆小曼与张幼仪,难道徐志摩与这位凌叔华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别急,这就是我们这篇幅要讲的故事,之前在关于徐志摩与凌叔华的故事要不要开篇写纠结了一阵,后来还是抱着普及八宝箱公案和把事讲明的态度立了这篇幅,徐志摩大家都很熟悉了,我们就不介绍了,读者骂也好呸也罢,也就那么一回事,本篇幅重点讲讲凌叔华和八宝箱的事儿。

话说这位凌叔华也非普通女子,要不然怎么入得徐志摩那挑剔的花眼,她的文章和绘画那是一绝,这也让她能和林徽因、冰心齐名;除了一身才气,她脾气还特别好,典型的淑女气质,被称为民国时期最适合做媳妇的女人。

一九零零年三月二十五日,随着一声啼哭,凌富彭的三姨太李若兰生了一个千金,这位女孩便是凌叔华,原本家里取名凌瑞棠,但她后来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叔华,所以才有了凌叔华一名,很多人认为是淑女的淑,正确的应该是叔,她的传记包括一些史料上写的都是叔,这样显得男子气,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的到来没有欢天喜地,因为这是凌家的第十个孩子,是这位三姨太生育的第三个女儿,很明显,这是一个大富人家,要不然怎么养的起这么多小孩,孩子多自然就关爱不过来,此后家里无非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凌叔华的母亲李若兰在家的地位并不高,有点像林徽因的母亲,所以,从小就把翻身的希望寄托在了幼小的凌叔华身上,费劲心思的教她读书写字画画等各种才学。

刚才说到凌家并非寻常百姓家,理由是她的父亲凌富彭在当时算的是显赫之人,他与康有为是同榜进士,入仕为官至直隶布政使,家里自然是不差钱,这就给凌叔华的童年成长创造了很好的条件。比如父亲为官,也喜爱艺术,家里自然少不了文人雅士往来,那时的齐白石就和凌富彭关系不错,小时候的凌叔华经常看着他们画画吟诗作对,时常跑过去看,甚至淘气的缠着客人教她画画,耳濡目染的她对绘画有着饱满的热情,这让她的父亲也是格外的高兴,便也爱惜了她起来,给她请老师教学花了不少心思,尽管她后来改修了文学,但绘画,是她一直未曾放弃的。

一九一九年,凌叔华进入天津女子师范学校学习,凌叔华与邓颖超是同学,许广平是她的学妹,这两位不用介绍了吧,邓颖超嫁给了周恩来,许广平则是爱了鲁迅。一九二一年,凌叔华考入了北京的燕京大学,燕京大学当年也是很牛的,可见凌叔华也是学霸,在学校的她也是活跃分子,就是在这里,她遇见了生命中两个重要的男人,一个是日后成为她丈夫的陈源(笔名陈西滢),另一个就是徐志摩。

凌叔华与徐志摩真正产生联系是因为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

这件事大家都很熟悉了,我们在徐志摩与林徽因那篇幅讲过。一九二四年,印度诗人泰戈尔来华访问,他应邀到访参观燕京大学,但是,这时候的燕京大学犯难了,不知道如何才能体面的安排招待这位大学者,这让当时陪同的徐志摩等人抓狂,宾馆酒店显得格局大小,红灯区又显得太低俗,这时候的燕京大学老师们想到了凌叔华,准确的讲是她的家,原因是凌家本身也是文化人家,家境优越装修环境自然不差,招待也就不丢份。

凌叔华平时就很活跃,学校有名的才女,徐志摩自然也是欣赏她的,虽然那时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凌叔华表示当然没问题,泰戈尔这样的大学者能来自家做客,开心还来不及呢,多有面啊,所以,她的父亲听闻后也赶紧让佣人们重新把客厅装修一新,还特意预定了各种食饼,还有自磨的杏仁茶做饮料,让整个家充满了艺术气息,颇有韵味。

果然,这场招待聚会宾朋满座,在场的有担任泰戈尔英文翻译的徐志摩与林徽因,陈西滢、还有众多大学者,那作为女主人的凌叔华自然是热情洋溢,那天的她穿着长裙,落落大方,招待着每一位客人,她的谈笑自如举止优雅被徐志摩与陈西滢看在眼里,两人同时都注意到这个平时在学校就有名的大才女,今日聚会,好感甚佳,难免动了心,两人以后便经常往凌家跑。

泰戈尔访华时候照片

在泰戈尔访问的这段时间,徐志摩与凌叔华就走的近些,这点泰戈尔都看出来了,此时的徐志摩追林徽因基本无戏了,虽然泰戈尔还做了中间人向林徽因表达了徐志摩的爱意,但林徽因是断然拒绝了,留得泰戈尔一句惋惜的:

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

“ 哎! ”。

泰戈尔跟徐志摩一向关系不错,凌叔华又出现的正是时候,便有意让这两人相处,甚至泰戈尔评价说凌叔华相比林徽因有过之无不及,但凌叔华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害怕和保守的,两人也就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凌叔华的理性和矜持让一向寻求快的徐志摩难以适应,两人这时候有点不温不火,始终走不到那一步,徐志摩夸她是中国另一个曼殊菲尔并用热烈言语夸赞凌叔华:

“ 眉目口鼻子清之秀之明净,我其实不能传神于万一;仿佛你对着自然界的杰作,不论是秋水洗净的湖山,霞彩纷披的夕照,或是南洋莹彻的星空,你只觉得它们整体的美,纯粹的美,完全的美,不能分析的美,可感不可说的美。”

唉,徐志摩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反正他是不腻歪人就会不舒服,搞笑的徐志摩那时除了凌叔华外还和另一位才女韩湘眉暧昧往来,更无语的是后来韩湘眉还就嫁给了徐志摩前妻张幼仪的哥哥张歆海,你看,这都叫什么事儿。

徐志摩与凌叔华两人的感情在书信往来中得到进一步的升华,时间集中在半年内,比如,徐志摩给凌叔华的信里写道:

“ 我一辈子只想找一个理想的通信员最满意的出路是有一个能体会,真能容忍,而且真能融化的朋友。”

“ 说也怪,我的话匣子,对你是开定了的,管你有兴致听没有,我从没有说话像对你这样流利,我不信口才会长进的这么快,这准是你教给我的,我给旁人写信也写得顶长的,但总不自然,笔下不顺,心里也不自由,不是怕形容词太粗,就提防那话引人多心,这一来说话或写信就不是纯粹的快乐。”

“ 对你不同,我不怕你,因为你懂得,你懂得因为你目力能穿过字面,这一来我的舌头就享受了真的解放,我有着那一点点小机灵就从心坎里一直灌进血脉,从肺管输到指尖,从指尖到笔尖。”

写到这里,也许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仿佛凌叔华对于徐志摩来说是个暂时的感情寄托港湾,是他忠实的通信员,也许在找到能靠岸的船机会弃之而去,用现在的话来说有点备胎的意思,的确,这个时间段的徐志摩追求林徽因未果,跟陆小曼也还没发展到欲罢不能的地步,跟张幼仪也不可能复婚。

当然,这些在当时的环境里,凌叔华是无法感知的,她对徐志摩自然有钦佩爱慕,而徐志摩呢,对于眼前这位同样知书达理端庄典雅的凌叔华,脑海里难免会把她替换成林徽因,就像她的影子存在。

徐志摩一向如此热烈,凌叔华真的就成了他的感情港湾,成了他唯一的真心朋友,他对凌叔华零设防,很多私密的苦恼的只会对凌叔华说,演变成重要的东西也会交给她保管,比如说那个后来引起公案的“八宝箱”。两人颇有点红颜知己的味道,但他也够意思,帮助凌叔华在文学上提升,徐志摩唯一的一次给人作序就是凌叔华的作品,两人关系可见一斑。

但你还真别说,如果徐志摩后来没有迷恋陆小曼,和凌叔华走到了一起会幸福很多,真的。徐志摩最后的遭遇很大程度是陆小曼的挥霍无度和傲娇脾气搞得,你看,一方面徐志摩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为了自己一时的追求敢于天下为敌,而凌叔华是一个理性的人,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是冷静分析,在性格上形成互补,再者凌叔华也出生名门,自身条件也非常好,不失为好伴侣,正如刘绍唐说:

“ 仅有凌叔华是最有资格做徐的妻子、徐家媳妇的 ”。

所以,这时候,徐家人也看中了凌叔华,因为徐志摩已经与张幼仪离婚了,本以为能娶林徽因,哪晓得没成,那总得再找吧,但没想到的是徐志摩此时已经和陆小曼好上了,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状态直奔结婚而来,对于陆小曼,徐家人认为她脾气大轻浮,断然不同意,后来才允许她们结婚,但是也断了徐志摩与陆小曼的供给,就是家里不再给钱了,自己好好安身立命的过日子。

既然木已成舟,徐家人也就无奈的失去了让凌叔华当儿媳的机会,但是一直保持着对她的好感,直到后来徐志摩去世了,他的父亲徐申如还托吴其昌带话给凌叔华,希望能给徐志摩的碑题字,悲痛下的凌叔华在徐志摩的碑上题写:

“ 冷月照诗魂 ”

不知道凌叔华在题冷月照诗魂五个字的时候,心里对这位挚友怀有怎样的感情,怜惜?悲叹?还是唉的一声,能题这句话这算是对徐家人的一些慰藉了,这让徐家人也甚是感激。

在徐志摩与凌叔华感情还未达到水到渠成的地步的适合,凌叔华已经感知到了徐志摩并非真的是爱她,也许只是当她是个小妹妹,两人只能保持友谊,她多聪明,也非常理智果断,对自己是替补的定位很准没有在这段虚无的感情中挣扎,迅速抽身,正好这时候她与陈西滢也开始交往,两人最终结了秦晋之好,那很多人会问:

“ 凌叔华爱过徐志摩吗?”

这个问题犹如很多人问林徽因爱过徐志摩吗?林徽因也自然回答没有,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爱慕和喜欢肯定是有一些的,但远谈不上爱,两人的关系超出了一般友谊,红颜知己不足以谈爱,正如晚年的凌叔华写信给陈从周说道:

“ 说真话,我对志摩向来没有动过感情,我的原因很简单,我已计划同陈西滢结婚,小曼又是我的知己朋友,况且当年我自视甚高。”

徐志摩与凌叔华未能水到渠成,很大程度上是徐志摩找到了陆小曼,而且陆小曼与凌叔华还是好朋友,这让凌叔华怎么能够横刀夺爱。如果徐志摩没有追求陆小曼,也没用再去追求别人,和凌叔华保持着这样温暖中带点暧昧的情感,假以时日,想必二人倒也可能在一起,当然,历史从没假设,错过的,终将是过去,就像你手中的风筝断了线,只能看着她飞走。

“ 志摩常与我写信,半疯半傻地说笑话自娱,从未有不可示人之语,其实我们被人冤的真可气,我自始至今都想,志摩是一个文友,他自今也只当我是一个容受并了解他的苦闷的一个朋友,我与志摩永久是文学上朋友,我对志摩除了相当朋友的同情,并可惜他的被诬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永远不信他会与我有什么关系。”

凌叔华对人的友爱,对情感的把握,对自己的判断比许多的女性做的好,很多人在恋爱和婚姻中蒙受阴影和不安,很多时候就是过于的乐观和相信,以为眼前这个人会爱的是自己,会爱自己一辈子,无论他对自己怎样,都不会离开,其实,每个人爱的只有自己。

两人一旦有了矛盾的时候,就会一路的退让和隐忍,理由无非是为了家庭完整,为了孩子,或者离婚的代价太高,自己将一无所有,害怕失去,越忍让越卑微越是走不出来,直到耗尽年华,独自徒伤。

当然,凌叔华也非完美无缺,她也曾经有过一段热烈的婚外情,在面对感情,她也有过疯狂的炽热,比如为后人谈论的她与英国诗人朱利安·贝尔的那段恋情,这部分我们会在下一个篇幅里详叙,徐志摩与凌叔华这段未满恋情就写到这里,接下来重点谈谈关于八宝箱的事,这个事情很少的人知道,我在寻找了很多史料之后,正好镶在这个篇幅了,就当是普及这段历史,希望大家能长知识,毕竟学识有限,如有错误还望指正。

八宝箱不是什么金银财宝箱,而是徐志摩以前出门携带的一个箱子,徐称为姻缘箱,里面是他与朋友的书信往来,还有一些日记本,其中,就有在伦敦时疯狂追求林徽因时写的情书,所以,你懂的。

本来这些都是极其私密的东西,怎么会到凌叔华手里呢?原来是追求林徽因未果,徐志摩便爱上了陆小曼,但被陆小曼的丈夫王庚无意间撞破两人的这种关系,顿时弄得满城风雨,这些前面几篇都写过了,不再累述。

舆论压力太大的情况下徐志摩只好问梁启超借了一笔钱,先取道西伯利亚,然后转去欧洲,暂避风头。临走之前思来想去就把这个私密的八宝箱交给了凌叔华保管,时间是一九二五年。

然而,诡异的事情开始了。

徐志摩回国后,排除万难和陆小曼结婚,凌叔华一看两人正式成婚尘埃落定,便托人把八宝箱还给了徐志摩,本来这事也就结了,物归原主嘛。但徐志摩觉得这箱子放家里肯定不行,因为他与林徽因早年在剑桥那些情书和文稿日记是万万不能让陆小曼看到的,要不然又得闹的满城风雨,不过后来林徽因说陆小曼还是看到了,还把它烧了一些。

陆小曼

那时徐志摩希望凌叔华继续帮他保管,这次,徐志摩还在箱子里多放了两本陆小曼的日记和信件,以英文为主,曾开玩笑的说哪天他不在了,可以用里面的资料给他写传记,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啊!而关于立传的事情,当时的沈从文倒是有意写一部关于徐志摩的传记,为此徐志摩还带沈从文去过凌叔华家里看过八宝箱的内容。

徐志摩宁愿留下这些敏感的信件和日记,不肯销毁,犹如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但他不会想到,这个八宝箱会引来身后一段公案。

天有不测风云,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九日,徐志摩因飞机失事骤然离世,来得太突然,任何人都没有准备,也没留下什么交代的事情。处理完徐志摩后事,围绕八宝箱里的秘密就很多人关心了起来,都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毕竟徐志摩这感情世界真是太丰富了,这时候的凌叔华顿时亚历山大,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她,这时候她无非有三个不错的选择:

一:八宝箱原封不动的还给陆小曼,因为作为徐志摩的妻子,她有继承权。

二:如果交给陆小曼怕引起风波,那就还给徐志摩的父亲和家人,这样也可以。

三: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谁都不给,自己保管,先拖了再说,等过二十年三十年再还给徐家的后人。

还没等凌叔华决定,半路杀出了林徽因,原因很简单,她知道八宝箱里的秘密,至少是知道徐志摩与她当年在大洋彼岸那些书信,也很清楚那些肉麻热烈缠绵的话语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绝对不能公布。所以,非常紧张的林徽因跑到凌叔华家里,希望能要回八宝箱,那作为徐志摩托付的红颜知己当然知道林徽因的行为是不合适的,就婉言拒绝了林徽因的要求,后来说不小心弄丢了。

不甘心的林徽因慌忙之下就写信给胡适,希望他出面帮忙要回,林徽因在信中说道:

“ 大半年前,志摩和我谈到我们英国一段事,说到康桥日记仍存在,回硖石时可找出来给我看,如果我肯要,他要给我。”

胡适选择了相信林徽因,相信徐志摩生前有过这种许诺,但这举动太过草率,因为林徽因是利益方,也许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毕竟死无对证。胡适也认为这箱子不该被凌叔华保管,但说实话,哪怕不是该凌叔华保管,但也不能是林徽因拿走,凭什么,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后来胡适还真以徐志摩书籍编纂委员会的名义胁迫凌叔华交出箱子,无奈他们人多势众,凌叔华被迫交出了八宝箱,拿到八宝箱的林徽因急忙的翻看了徐志摩与自己在伦敦时的日记,发现了问题,原来是里面的日子是断断续续的,并不完整,断然是凌叔华撕下来了一些留了一手,所以,林徽因就有点愤愤不平,写信给胡适的时候还有点埋怨凌叔华。

很显然,凌叔华是看过了八宝箱里的内容,并且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林徽因看到全部那又将是一场风波,正如她自己说:

“ 前天听说此箱已落入林徽因处,很是着急,因为内有陆小曼初恋时日记两本,牵涉是非不少(骂林徽因最多),这正如从前不宜给陆小曼看一样不妥。”   

但不宜给林徽因看的那些被凌叔华留下来的日记,最终在胡适的书信胁迫下还是被要了去,但凌叔华还是留下四页残纸,没想到胡适读完,不禁发出感慨:

“ 今日日记到我手中,我匆匆读了,才知道此中果有文章。” 

那至于是什么文章,胡适没说,但里面胡适也中枪了,因为陆小曼骂了他不少。东西最后给了林徽因,也许他觉得林徽因更适合来替徐志摩写传,所以才这么做,但无论如何,这事办的有失偏颇。

“ 我不会以诗人的美谀为荣,也不会以被人恋爱为辱。我永是我,被诗人恭维了也不会增美增能,有过一段不幸的曲折的旧历史也没有什么可羞惭的。”

这是林徽因后来自己说的,这时候的她倒是坦然了起来,从八宝箱整个事件中林徽因的表现,她的确有点心虚,变相的承认至少在十六岁那年的大洋彼岸她给过徐志摩爱,并且留下了字迹,尽管她后来一再否认,要不然不可能这样紧张到乱了分寸,甚至不惜有失风度的说出贬低凌叔华的字语。

可以看出来,凌叔华一定是要奋力保住这个箱子,才不枉徐志摩的托付,其次这箱子她很清楚就是个炸弹,超级炸弹。她知道这些私密的东西被公布,必然会引起矛盾,直接的就是林徽因与陆小曼,其次陆小曼与一大批文人,比如包括胡适,到时候场面会很难堪,但在箱子无奈被要走的情况之下,她只能隐去一些不合适的东西,避免矛盾的激化,相对稳妥。

前面说过里面也有陆小曼对胡适的非议,但话说胡适也做得不厚道,颇有点欺负人,让凌叔华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并埋怨了胡适一辈子,而陆小曼自然也是生气,按道理这箱子应该是在她手里的,她本来打算给徐志摩整理资料立传写书,但因为八宝箱里除了拿回了自己的那部分还有很多东西无法知晓,让她无从下笔,所以,她也埋怨的说道:

“ 其他日记倒还有几本,可惜不在我处,别人不肯拿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不然倒可以比这几本精彩得多。”  

看吧,陆小曼说的这个别人是谁?不就是林徽因或凌叔华嘛。一九八三年五月七日,远在英国伦敦的凌叔华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当时的情形:

“ 至于徐志摩坠机后,由适之(胡适)出面要我把徐志摩箱子交出,他说要为徐志摩整理出书纪念,我因想到箱内有陆小曼私人日记两本,也有徐志摩英文日记两三本,他既然说过不要随便给人看,他信托我,所以交我代存,并且重托过我为他写‘传记’。

为了这些原因,同时我知道如我交胡适,他那边天天有朋友去谈徐志摩的事,这些日记,恐将滋事生非了。因为陆小曼日记内(两本)也常记一些是是非非,且对人名也不包涵,想到这一点,我回信给胡适说,我只能把八宝箱交给他,要求他送给陆小曼,以后他真的拿走了。”

但八宝箱终究是没能在陆小曼手里,她只拿到了自己的,其中还有一些徐志摩的手稿和日记,至于说凌叔华留了几张日记,她是否认的,其他人留下的史料里也没有找过,就这样遗失了。一个八宝箱,三个大才女就此交恶,老死不相往来。

可能你注意到了凌叔华最后一段说会引起是非,其中有一部分就是陆小曼与胡适,这又从何说起呢,他们之间的事可能有读者知道,陆小曼与胡适有一段缠绵的时期,时间大概是徐志摩出国避风头的那段时间,徐志摩把陆小曼托付给胡适照顾。

胡适

胡适正求之不得,他早就对陆小曼的喜爱,要不然他不会说陆小曼是北平城里不可不看的一道风景,只是胡适有贼心没贼胆,徐志摩走后陆小曼空虚寂寞,就和胡适书信缠绵亲昵就当打发打发孤寂的时间,噢,对了,顺带说一句,胡适与陆小曼的书信都是用英文写的,就是怕别人看懂。

胡适和陆小曼的这种亲昵的关系还是被他老婆江冬秀知道了,大家都知道她非常厉害,闹腾一番之后胡适也就不敢造次了,后来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本来定的证婚人是胡适或金岳霖,后来江冬秀不同意怕他与陆小曼走的太近惹是非这才决定让梁启超来,没想到梁启超来了一段犀利无比的证婚词。这事没完,徐志摩去世之后,陆小曼虽然有翁瑞午的接济,但生活还是很紧张,这时候胡适又来了,他提出可以帮助陆小曼生活,拿钱给她挥霍,前提是得跟翁瑞午分手。

“ 我们虽然近两年来意见有些相左,可是你我之情岂能因细小误会而有两样么?你知道我的朋友也很少,知己更不必说,我生活上若不得安逸,我又何能静心的工作呢?这是最要紧的事。你岂能不管我?我怕你心肠不能如此之忍吧! ”

“ 我同你两年来未曾有机会谈话,我这两年的环境可说坏到极点,不知者还许说我的不是,我当初本想让你永久地不明了,我还有时恨你虽爱我而不能原谅我的苦衷,与外人一样的来责罚我,可是我现在不能再让你误会我下去了,等你来了可否让我细细地表一表?因为我以后在最寂寞的岁月愿有一二人,能稍微给我些精神上的安慰。”

从这两段中看出,那时候的陆小曼无论是生活还是精神都非常的低落,最后陆小曼知道胡适就是玩玩而已,最后没答应。这是后话,八宝箱里没有,里面关于胡适主要是陆小曼非议他的时间段是徐志摩出国后的那段时间。

胡适打开八宝箱自然也就看到了不少陆小曼骂自己的言语,点中了痛处,至此,胡适对八宝箱的事情就不再上心,包括给徐志摩写传也就搁置了,胡适关于八宝箱里的内容是非自然也清楚,想必也会写在他的日记里,但我们现在看不到,因为被锁起来了,据说要五十年后才能解档。

八宝箱的事件大致就是如此,这在近代文坛就是一笔糊涂账,是是非非已然无法完全复原,但这也是历史细节的魅力,八宝箱犹如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些文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林徽因的自私刻薄、胡适的主观偏袒、陆小曼的无助和凌叔华的悲愤。

就如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美好,但也谈不上坏,无非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出了不一样的举动而已,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每个人的面具下,都有不为人知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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