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梦里的世界是没有逻辑的,每时每刻都要警惕,我在茂密阴郁的山林里找不到家,不停的奔跑着,回家像是要通过某种试炼一样,天开始下雪,很快被冰雪覆盖,刮起大风,山路上终于看到了人。
一群群的人涌进一辆粘满水泥石灰的皮卡车,我也跟着奔跑起来,可是我不被允许上车,最后上车的是两个脸上粘满泥巴的小姑娘,然后开始有人掏出鞭子抽打这群上了车的人,伴随着人的嗷嚎声,车飞速驶进白茫茫的大雪中。
我只能继续在冰天雪地里沿着山道继续走,有时候,山道窄的就要掉下去,又来到一所看起来是高速服务区的地方,停着一辆小一点的卡车,又冷又饿,准备找点吃的,跟司机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上这辆车,走进一个墙皮脱灰的超市,并没有找到任何吃的,出来的时候车已经跑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遇到一个同学,但不记得是谁,两个人决定一起走。
狭窄的山道渐渐开阔起来,慢慢的好像是走在了白雪覆盖的原野之上,翻过一个小小的雪坡,竟然出现了一条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上似乎发生了事故,正是刚才那辆绝尘而去的卡车,卡车的司机蹲在地上抽烟,看见我们面目狰狞的笑起来,车上有一个老人,两只手只剩白骨而且结上了冰,我拉起我的同学就奔跑起来,又出现了一个个的雪坡,而且非常的滑,脚冻的失去了直觉,却有千金的重量,我不敢往回看,寒冷中只有一个意念,翻过去,也许就可以回到家了,然而我翻过去,却不见了和我一起的同学。
突然出现了一个老人,他说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家人和男朋友,我于是跟他走到一个小镇,首先在小镇的街头看到了我所谓的男朋友,可是他根本不认识我,我看他也是陌生的样子,我们并没有任何交集,然后老人引我去找我家人,我的家人据说只剩了一个姐姐,且听说她怀孕了,在一个民国又有点偏欧式的建筑里,我看到了一个跟我我长的一样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并不带好感,但是还是让我在餐桌上吃饭,吃饭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我看见她对我冷笑,就跟卡车司机一样,突然从暗处跑出来很多人抓我,把我按在地上,我所谓的姐姐跟他们说把我处理干净,我确定这不是我的亲人,我努力挣扎开,疯狂的逃命,往山野树林里跑,可是无论逃到哪,都还是能看见那个老人的身影,简直就是无处可逃。
跑啊跑突然又是一番天地,梦里的场景一直在变幻,翻过一座山,土地被洪水淹没,树木只露出一些光秃秃的枝干,我在一条没有被淹没的小山道上走,这条小山道的尽头是一小座荒芜的庙宇,洪水开始上涨,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要回家就要要打开禁忌之门,我在古庙门口停下,心里充满了恐惧,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点了一个小小的火把,穿过一条黑暗的通道,我看见了一个长长的损坏的木质楼梯,小心翼翼的拿着火把爬上楼梯,我看到两个门,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告诉我,我打开其中的一扇门可以回到家。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其中的一扇,又是民国时期偏欧式的房间,好像刚经历过一番打斗,我赶紧关上,意识到这可能是我那个所谓姐姐的卧室。我又打开另一扇房间,这是一个酒店的房间,风吹动白色的窗纱,很安静,可是这也不是家,我可以选择进入这个房间,总比身后漆黑的楼梯和长廊要好,可是我默默关上了门,想去寻找是否还有其它的房间可以出去。
走下楼梯,庙里已经变了样子,变的更大,更荒芜,佛像,废弃的案台和香烛,还有尖锐的石柱,倒地的罗汉,我踌躇着不敢再往黑暗里走,只有我一个人,我甚至不敢大声呼救,我摸索着找到庙的一个出口,也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不是来的时候的洪水淹没,而是面目狰狞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