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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笔真的可以读出来吗

2019-01-05  本文已影响39人  药山

昨天,有伙伴微信里面问我:

老师,我想提高写作能力,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大概是新年不约而同设置了关于写作的目标吧,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有五六个朋友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写作的开始一定是写吗?

有人一说起如何提高写作能力,往往就是一个字——写。
如果说再详细一点的话,可能增加一点的就是刻意练习,反复练习等等。总而言之,好文章在他们眼中是写出来的,因此笔耕不辍,反复练习是最重要的。正如卖油翁的观点——无他,唯手熟尔
正如吃饭就要关注吃,
正如跑步就要关注跑,
正如聚会就要关注聚。

写作,一开始就要关注“写”本身。这个观点对吗?一开始我倒是感觉没有什么问题。
一提到关于写作的各种课程、训练营——这些在互联网上几乎随处可见——人们往往联想到通过这种很多人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大量的写作练习,逐步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有人在简书上日更,有人在微信头条上发文。
不过呢,一个不会水的人,想要学会游泳,一开始一定要被推到水里呛水吗?只怕未必吧。


《寿司之神》里面,小野二郎的儿子学习如何做寿司,首先开始学的不是怎么蒸米饭,怎么切生鱼片,而是做玉子烧这样好吃的鸡蛋,一做就做了十年。
同样的,学习打拳的时候,不是一开始给你一个沙袋或者一个肉盾让你嗷嗷的上去踢打,而是教你蹲马步,学步法,练习躲闪防御。学习游泳的时候,先在岸上练习呼气换气。

豆瓣写作教练舒明月,推出一本教人写作的书籍叫做《大师们的写作课》,副标题就阐明自己的观点——好文笔是读出来的。这个看起来略有点颠覆的观点,倒是极大的丰富了“如何写好文章”这个话题。

好文笔从读书中来

古人说的好: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舒明月在这本《大师们的写作课》中强调,阅读,本身就是提升写作的刻意练习手段,找到真正大师的相关写作风格。去阅读,去体会,去拆解,去仿造,这样才能更好的去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
对于这个观点,我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但又似曾相识:在当下很多人开始重视写作,但往往说自己写的不好,就是因为缺少练习,因此反复的进行低水平的日更,因为重复写作就是提升写作的秘笈。但不幸的是,如果没有反思,没有对比,也只能是简单的自我重复,谈不上提升。舒明月提倡好文章是读出来的,无疑是一股清流。提出这个观点的人一定要有非常大的勇气,敢于直面别人的嘲讽和不服气。
这本书是畅销书作家萧秋水推荐的,之前在阳志平老师认知写作学课程中,也发现她本人非常提倡大家从优秀的作者那里学习写作。

从大师那里偷师


写作是读出来的,在苏明月眼中,读谁比读什么更加重要。也许是因为作者是个豆瓣文艺女青年的缘故,我认为他所选择的阅读材料,并不算太多,无非就是那几个:鲁迅,严歌苓,张爱玲,汪曾祺等等有限的几位。其他人,即便是获得诺贝尔奖的莫言,也难以入他法眼。
这是一种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品味。
这是一种睡在18层床垫上的豌豆公主那样尊贵。
一对于文风文气,对于写作的品味来说,作者是极其挑剔的。也许这种挑剔本身,带给我们的东西就非常有意义——如果我唯一想要仿造的人都是这种文坛巨匠,我对自己的文笔一定不会那么随意。
当然可能也有缺点,这个缺点就是心智不够强大的人往往会因此会妄自菲薄。
《大师们的写作课》一共用了28个章节,从内容上的活色生香,到写作技能中的收放自如,再从语言文字角度,对于景物、对于食物进行各种各样的描写。都是截取了名家名篇的精彩片段,并用各种各样的手法修辞,比如她谈美食的写作,实在是妙不可言。饮食男女,在写作领域往往会反复出现。


当下各种美食餐饮行业的文案数不胜数,文案写手对于食物的描写,其实已经写的非常精彩,构建出了非常丰富的画面感觉,配上各种滤镜下的相片和动图,恨不得直接把食物杵在你面前,诱惑你流口水。
这本《大师的写作课》中截取的片段,都是作者认为最生动、最容易勾引起别人食欲的描写。

鸭脖子用手撕着一条条吃是最好吃的。吃完可以撕的肉以后,再把骨头一节节分开,仔细吃缝里面的肉,啃到只剩白骨,最后一口吃白骨上的软骨,才最美。吃鸭脖子应该持续地吃下去,以免要洗手擦手,由于麻烦而扫兴。我曾经独自连续四小时不动弹地吃鸭脖子,在一个正在装修地面满是灰尘的空房间里,坐在唯一一张能坐的小板凳上。真乃奇女子。——《各种普通的食物最好吃的时刻》

我几乎立刻感受到从周黑鸭的风味辣鸭脖上,撕下来的一条条带着辣椒的鸭肉丝,以及进嘴以后被辣的发麻的舌头忽闪忽闪的样子。

两株枣树带来的魅力

过去人说小学生有三怕:

这里的周树人,就是鲁迅先生了,他的文章,背起来总是有些拗口,而且往往阅读理解的时候特别复杂,动则匕首,大声呐喊,燃起野火,烧到彷徨。
其中,我之前最不可理解的就是《秋夜》里的那句: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我靠!为啥我们如果在作文里面写:“我家楼下有两棵树,一棵是银杏,另一个也是银杏”,一定会被老师批作“废话连篇”,而中学教材上说“这是运用反复的修辞手法,指出赞颂对象,使读者有一个突出而强烈的印象。”,甚至还有学者附会道,这表现了鲁迅对当时兄弟(与周作人)反目所感到的悲凉和无奈。同样都是枣树,却合不到一起,一株与另一株在形式上是对立的。
……
凭什么大师的文字就是一片赞颂,别人仿写就是啰嗦废话呢!
《大师的写作课》引用小说奇才张大春的说法解释:

(如果将鲁迅的原句)修剪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枣树”这样的两个句子,乃至于“我的后园有两株枣树”这样的一个句子……一旦修剪下来,读者将无法体会那种站在后园里缓慢转移目光、逐一审视两株枣树的况味。修剪之后的句子也将使《秋夜》的首段变成描写“枣树的准备;然而鲁迅根本没准备描写枣树呢——或者应该这么说:枣树只是鲁迅为了铺陈秋夜天空所伏下的引子,前面那四个“奇怪而冗赘”的句子竟是写来为读者安顿一种缓慢的观察情境,以便进入接下来的五个句子:“这(按:指枣树)上面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

并不是强调背后有什么深刻的含义,而是简简单单的从视觉引导的角度带着读者在过了一遍文章的开头,让我感觉顿时豁然开朗,也真正的感受到了鲁迅先生的功底不凡。

好文章需要读也需要写

从这里我可以看出来,一方面好文章是读出来的,另一方面好文章更是写出来的。所谓好文章更是写出来的,是是指自己在学会了如何去鉴赏经典作品的能力以后,也要有意识的进行模仿和练习,这种练习并不会局限在日更或者一天多少万字的输出。而是真正的刻意练习,这不是让你学会三分钟一道快手菜,而是从切丝、选材、用火的角度,真正的把写作技巧,拆分成一个个的零件,一点点精心打磨。
有人曾经说过:
任何艺术一开始的时候都是技术
作为技术,就可以拆分,可以模仿,也可以批量制作出来。这句话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机械论。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任何绿色都是可以用黄色和蓝色颜料混合在一起产生的。如果已经调出了一片鲜艳欲滴的绿,我们却无法分离回多少黄色颜料多少蓝色颜料来。

这种情况下其实是无法拆分的。我们只能在欣赏的过程中自己去探索,这个探索,就需要试错,写作中有人也强调“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已经凝结成艺术珍品的文章,也许是那一片鲜艳欲滴的绿叶,我们需要的,不是机械的模仿调色,不如自己学会欣赏,充分向往,然后种下一粒种子,辛勤浇灌,直到生出一片片嫩绿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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