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冬临在索多玛
《郭冬临在索多玛》
东临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
东临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于是将水分为上下
东临又说天下的水要汇聚一处,使旱地露出
东临接着说,我要做一名性感的男人
头便秃了
事也就这样成了
那年夏天,东临在意大利漫步,闲暇之时他会看看屠牛日报,喝小咖啡,坐小游艇,用胡须摩擦四十岁白人女性的股沟,流利的背诵出文艺复兴时期的诗词歌赋,偶尔他也会一仰脖子灌下二两威士忌混红星二锅头
但到了后天,他被人骗到了威尼斯北部的一家小作坊里当苦力
暂且不论这家小作坊的装修风格是现代简约还是北欧风情,有时候眼前的困扰是最为棘手的
说来,苦力这个职业并非想象中那般容易,需要敏锐的智慧、辛勤的双手、和(han)坚硬的膝盖,上述等等条件十分艰难,并不是只靠着阅读湖南卫报和(han)饭后开发票就可以完成的
该组织的领导是这么说的:你虽然帅、虽然性感、虽然能熟悉的谈论甘肃地区的粮食价格,也能一眼分辨出柴米油盐、巴西龟、乌冬面丸子汤、张纪中版西游记、铁血宰相燕子李三、小叶紫檀手串、山东黑泥面膜、车载点烟器的好坏,可规矩始终是规矩,对谁都不能破例
大后天,东临在地下车间,他负责操作机器将一些塑料泡沫块装箱发送给世界另一边一些不知道怎么处置它们的人
车间的主任叫马里奥,而东临管他叫老马,第二次见面时老马显得格外冷静。而第一次见面时则于今日不同,是在一间小黑屋里,当时老马与三个黑人用一款97年的尿素袋子套在了东临的秃顶上,之后用黑色短棍敲击他胸部以下裆部以上的任意地带,从左往右三下,再从右往左三下,来回两次后朝中央肚脐地区顶一下,给东临留下了十分不好第一印象。不过,毕竟这些事发生在几十个小时之前,这对于东临来说已经非常久远了,而领导和员工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
说起来老马,他约有四十来岁,中分发型,西装衬衣领带皮鞋,和(han)一只斑蝰蛇手枪
平时老马总是在车间里炫耀自己的手枪,每次他都会将手枪高高举过头顶,用一股浓厚的黑手党口音说道:“嘿,牛仔们!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吗?我曾两次用它击穿NOCS的防弹背心!整整两次!”
再比如三分钟前,他用这柄手枪射瞎了一只猪的右眼和(han)一个草莓三明治的浅黄色小兔子花边托盘
东临以为,这件事情有蹊跷,说不出具体情况,但有一种感受,可以是肯定有蹊跷的,怎么说?比如为什么老马偏偏要射中一只猪的右眼而不是一只猪的左眼?
再比如,为什么他要射一个草莓三明治的浅黄色小兔子花边托盘而不是一个香蕉桑葚凤梨菠萝蜜拌酸奶的安德鲁牌中号搅拌勺呢?
这件事困扰了东临六年,六年,缺少一个答案。
当然,他不敢问,如果他问的话,我是说如果......答案几乎是恒定的,估计老马会说:“那不如让一只猪的右眼变成郭冬临的左蛋,而草莓三明治的浅黄色小兔子花边托盘变成郭冬临的秃头!”老马不喜欢别人质疑他,黑帮一般都不喜欢
就这样,六年,心里带着隐痛,东临熬了六年
在第七年的第一天,老马的左腿被一个男性牙仙给砍了下来,从痕迹上看,男性牙仙砍腿时用的似乎是工兵铲,也就是说,其实是铲下来的,而不是砍下来的
而在第七年的第二天,老马的右手被一个绿街客给剁了下来,现场留下一炳开山斧
第三天,老马长胸毛的地方被一个NOCS用霰弹枪连突两下,霰弹枪的子弹内含有八颗钢珠,两发,也就是十六颗钢珠,十六颗钢珠中有十五颗留在了老马的胸口内,另外一颗嵌进了老马肺里
东临想要安慰老马,于是他告诉老马说,十六这个数字在中国是个吉利的数字,和这个数字沾上关系的人是会有好运的,中国有句古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就是说,你虽然断了一条腿、一只手、还被霰弹枪给射了,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啊?对不对?凡事往好处想
老马吐了几口血后,表示听东临这话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他哀求东临到,请给他脑门中央来上一颗子弹,结束这场闹剧!
东临并没有采纳前者的建议,而是握着老马的手,用摇篮曲般的天籁之音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过不去的坎”说罢之后又开始唱羊坤的空城
老马最后撑了整整三十六秒半,死前很痛苦,像条泥鳅一般在水泥地上翻腾,弄得到处都是血,遗言是“老天爷!给我个痛快的!”按常理来说,中了两发霰弹枪的人不该还有力气如泥鳅一般翻腾,这整件事情很不自然,甚至说是超自然
东临开始回忆,故乡、故乡、故乡,原来自己是被骗来的,自己是苦力,东临几乎忘了这么一件事;而此刻他却有了一种严肃文学般的精神,想要以老马这个黑帮头子的视角进行一次长达20分钟的死亡回望,或说是死前那一刹那,他会在想什么?让东临停止唱空城?不不不,不是指这个......是更高层次的,更高层次的!比如,他的记忆中,会不会有那么一座被上帝之火焚毁的城市,在那里,一切现世的罪恶都是可以被宽恕的
(我手酸了,本来想按照索多玛的典故,写东临被黑手党抓去行“龙阳之好”;但是那样画面就极不和谐,于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