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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拉夫德鲁」

2017-03-10  本文已影响257人  匪玉
凤凰「拉夫德鲁」

—1—

陆子亓开了一天的车到这边城小镇,天已擦黑,匆匆找了户农家借宿。本想吃完饭后出去,却被借宿家的阿婆阻拦了,阿婆很老了,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一起,她严肃地劝诫着陆子亓:“小伙子,天黑外头不好出去的咧,最近镇里不太平的。”

陆子亓想了想,自己刚到也不明白情况,晚上赶到古墓那里也没什么用处,还是明天打个电话给导师再说吧。

陆子亓是A大的硕士研究生,他的导师古清是有名的历史学教授,视他为得意门生,两人关系亦师亦友。

由于古清的关系,陆子亓也时常能到一些古墓的现场去观摩,考察。

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导师之前在电话里含糊其辞,还告诫他这次只是见见世面,看看墓,别的不要管,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万不可宣扬出去。

神神秘秘的样子,反倒勾起了陆子亓的兴趣。作为新时代五星红旗下成长的五好少年,他是坚决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

阿婆看陆子亓一副思考的样子,以为他还想着出门,着急道:“小伙怎么不听劝哩,你是不知道,最近镇上来了一拨人,动了凤女的坟墓,凤女怕是要报复,镇里都人人自危,怕牵连到自家的。”

“听说,昨天他们就死了一个人!”阿婆环顾四周,凑近陆子亓小声地说道。

陆子亓本来打算回房的脚步一顿,“阿婆,怎么回事?可不可以同我细说说。”

“造孽哟,凤女的墓哪是我们凡人能动的。”

“怎么说?”

“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总之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阿婆眯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忆。

天上的凤女偷下凡间,与人间的四郎相恋,触犯了了天规天条,玉帝派雷神来拿,凤女至死不屈,其泪化作凤凰湖,其血化为凤凰花。四郎痛失爱妻,亦自尽了,托人把他和凤女葬在了凤凰湖一处开满凤凰花的地方。据说凤女的墓里,还有天庭凡间许多奇珍异宝,但这么久来没有人敢去探。

老套的传说,陆子亓并不以为意,他急切地想知道考古的那支队伍发生了什么事。但阿婆却摆摆手,表示不想说了,“谁让他们扰了神仙的宁静,活该哩。”

陆子亓嘀咕,“死都死了,还神仙呢,说不准都成厉鬼了。”

“不要瞎说。”老阿婆瞪了他一眼,很不高兴似的,把他赶回房里,让他睡觉去了。

—2—

陆子亓左右睡不着,索性翻身起来。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一楠木小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放灯光下细看。形似火凤,色如鸡冠,油脂光泽,其紫红处如凝血、赤红处如朱砂,质地细腻温润,分明是红玉模样。俗谚云:“玉石挂红,价值连城。”

只是这块玉不过是他前几年在地摊上花几十块钱偶尔所得。起初是灰扑扑的不起眼,后来渐渐温润了起来,陆子亓只当是玉石得到温养的缘故。

不过自从得到了这块玉,他便遇到了一些怪事。思索了一会儿,陆子亓把玉放到枕边,渐渐入眠了。

“四郎?你怎么了,连日来没有精神,昨日更是消失了,让我好找。”女子似嗔非嗔地说道,布衣荆钗,仍难掩绝美容颜。

陆子亓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始终想不起来什么。身体不受他控制,仿佛另一个自己在发声,“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染了小疾。”他安抚地向女子笑笑,“没什么大碍,过几日就好了。”

“凤儿,你在绣什么?”他凑上去要看。

凤儿却把手中正在绣的女工藏在了身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眼中像是有一泓秋水,“不告诉你~”尾音拉得长长的,有些调皮的意思。

“你呀。”他伸手刮了一下凤儿的鼻尖,也是满脸笑意。

陆子亓醒来犹缓了一会儿,但再仔细想想,除了女子依稀明媚的笑靥,一概都不记得了。

自从得了玉的几年间都是这样,他犹记得自己在梦里似乎有一红颜,但梦的情节大多忘却了。白日里有时也会恍惚,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眼前好像总出现另一个女子的身影,心里便觉得莫名的愧疚。所以后来和女朋友分了手,他也没有再找了。

一般他睡前把玉放在枕边,便会做梦。他试过一次没有带玉,便迟迟不能入睡,睡了也是一夜无梦直到天亮。这便是古怪之处了。

然而他从不告诉旁人。

梦,似乎让他上瘾了。有时候几乎觉得现实也是梦。

自古春秋,大梦一场。

—3—

“喂,老师,你们在哪儿?”

“西山凤凰湖。你不认识路,找个当地人带你。”电话那边有电流的滋滋声,似乎信号不太好。

挂了电话,他本来想让借宿人家的阿婆帮他找找向导,又想起阿婆昨日里那番话,想必是很讨厌考古队的,便又打消了念头。

路上找了一人问路,顺着方向就去了。

感觉走了一段时间,照理说应该到了。但是眼前仍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笔直地通向前方。

路旁偶尔会有株花树,开得如火如荼,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他忽然想起阿婆说的传说,凤女之血化为——凤凰花。

凤凰花无语,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摇曳。

—4—

“他醒了?怎么样了?”

“情况还行,如果观察稳定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啊。”陆母笑着给医生塞了一个红包。医生摆摆手没有接,“我们医院规定不能接病人家属红包。”说完匆匆走远了。

陆母看着医生走远,收起了笑容,眉目忧愁地看向自己躺在观察室里安睡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

转身回去打算给儿子炖点东西送来,这几年在医院里,人瘦多了。

出了医院,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去,“X市第三人民医院”的金字闪闪发光,她眼眶一酸,竟想要落泪了。忙又转身离去,脚步快而零乱。

“听说了吗?新搬来的那个陆家,原来可是有钱人家。可怜儿子得了精神病,在精神病院住了好些年,把家底都耗干净了,不得已卖了房子,搬到我们这里了。”

“可不是吗?听说人现在还在三院住着呢。”

“哎,我说李婶,你知道他儿子为什么得了精神病吗?”

“你知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林凤,在一起快十年了,结果在他面前给车撞死了,血流得像河一样,他一时受不了刺激,就疯了。”张姨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说道,“听说疯起来总喊着凤儿凤儿,还幻想出许多人和事来,可吓人了。”

“真可怜呀,可怜。”两人犹自感叹着。眼尖的李婶看见正走过来的陆母,手肘捣了捣张姨,两人便都噤声不谈了,待陆母走到跟前,笑着打了声招呼,“回来啦?”

“回来了,打算给我家子亓炖点东西送过去。”陆母犹豫了一会儿,“张姨,李婶,我儿子他快出院了,请千万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前什么女朋友,提起林凤。”

她眼神恳切地望着二人,两人愣了一会儿,都点着头应道:“好的,好的,你放心吧,我们不说。”

—5—

阳光灿烂,今天是陆子亓出院的日子。

“妈,那是什么树?”他看着医院门口那株灼灼盛开的凤凰花树问道。陆母看了一眼,随口答道:“我哪认识,大概是榆树吧。”

他默然了一会儿,看了看大包小包拎着他东西的陆母,几年而已,陆母却像老了十几岁,头上的白发已经多半了。感受到儿子注视的目光,陆母回头,“怎么了?子亓?”

“没什么。”陆子亓摇摇头,伸手接过母亲手中的两个大袋子,“妈,走吧,我来拿点儿。”陆母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几年来一直坚强的人,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眼泪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陆子亓抱着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妈,没事了,我没事了。”

他又看了一眼凤凰花树,心里默想道,“对不起,凤儿,我不能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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