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去医院检查身体，找了附近的饭店吃饭，有个孩子特别可爱，是个小男孩，感觉就一岁多，刚会走路不久，似乎还不太熟练，晃晃悠悠，在地上跑来跑去。偶尔还站不稳的摔一下，不哭不闹，起来继续玩。

孩子长得好看极了，白白净净的，像个洋娃娃，整个店里的眼光都被他吸引去了，身边坐的是他的姥爷和妈妈，妈妈在埋头吃饭，偏胖的身材，看着年龄不大，但是保养的不太好。孩子姥爷一脸大胡子，黝黑黝黑的皮肤，消瘦的身材，也不顾公共场合和身边的孩子，大烟卷拿起来就抽。

孩子的长相与姥爷、妈妈并不相称，过于好看和白净，一点不像在太阳和黑土地里养出的孩子。

就这么一个可爱的活宝，大家都逗这个孩子，看着也招人喜欢。可能是氛围不错，他姥爷聊开了，说这个是最小的，家里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三个爸爸。然后看看我们，又重点强调了一遍，三个孩子三个爸爸。

都说家丑不外扬，可是这个姥爷可一点不想捂着，可是大家都不认识，四面八方来的，听了这话氛围有点略显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尴尬的笑了一下。倒是孩子妈妈一点不当事，继续吃饭，随他怎么说的架势。

姥爷倒是不在乎身边人的反应，抽着烟继续说，这孩子爸爸家里穷的不行，带孩子看病都没有钱，还得我带来。现在孩子这不好养，太娇嫩，就是被蚊子咬了一下，结果后背肿了那么大的块，还流脓，这也不能耽误了，才去医院去做检查，医院给处理的。

一点不省心，找的对象一个比一个穷，他说他自己的棺材本儿都给拿出来养孩子了。怎么这么爱生孩子呢，还没到三十呢，这么下去一辈子生多少个得，我可养不起了，这么娇贵的孩子一个就够受了。

姥爷一脸轻蔑的继续说，我年龄大了，就是农村普通的劳动力，也没有什么一技之能，还得养着一家几口的……

姥爷似乎满肚子的话，不吐不快，他并不在乎身边是不是熟人，也许熟人早就说腻了。孩子妈妈也不在乎他说，破罐子破摔的大度，没有一个字能影响她吃饭大的心情，或者就着饭都咽下去了。

孩子就在姥爷身边，一只胳膊搭在爷爷腿上，依偎在他身边，与其他人保持着距离，生怕和家人走散了，在他小世界里，身边人是最重要的人，不管他们的想法。妈妈是不听，他是听不懂，他哪懂得大人之间的纠葛，大大眼睛看看爷爷，一会在看看其他人，只顾着手里骨头。好难啃，小手总也抓不住，掉在地上捡起来继续啃。

姥爷也看见了，也不阻止，说孩子糙养不能娇惯。地上挺脏的，身为外人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呢，大家也只能叹口气，摇摇头继续吃碗里的饭，看身边的人，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