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一跪太值钱了,还有什么可介怀的?
那是多年前的某一个中午,姐火急火燎的跑来告诉我说老爸与我们近邻曹永平的父亲曹元钊发生矛盾,那人动手把老爸打伤了,估计腿断了。
姐弟三人一脸懵逼啊?这什么情况啊?他家与我们家向来没什么矛盾,小辈们都相处得很好呢。怎么就能发展到把人打伤的地步,不管什么情况,现在人是受伤了,是非先不说,要紧的是把人送到医院。
我们赶回家的时候,曹元钊的孙子已经在送我爸到医院的路上了,咱们姐弟二话不说,先给老爸检查,在镇上专业治疗骨科的医院检查拍片,说老爸腿粉碎性骨折,该医院没那能力,无法得转到市骨科医院。曹元钊孙子当时说可能带的钱不够,需要我们姐弟先垫付,他说他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很难过。
老爸是自己的,总不能让自己人受罪不是,二话不说就把钱垫付了。等把老爸安顿好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我家的田在他家的田下面,同用一股水浇地。本来是排好时间轮流浇地的,但是每年种水稻弄水田的时候,都要把他家的水田浇够了,不然要耕水田他总是把水拦他家地里。今年几次三番都这样,老爸看他在地里就找他理论,他本是长辈嘛,据说也没有怎么争论,在老爸转身的时候,他顺手操起地里的锄头向老爸扔去,好巧不巧就刚好扔在老爸的腿上。
姐弟三没经历过事,思维特别简单,从没有就这件事情协商过该如何处理。等老爸稳定了回家,他家把族里的有些声望的都请到他家,我们姐弟刚进他家门,他家老爷爷就道歉的开场白一说,然后就对着我们跪下了;我弟赶紧伸手把他扶起来,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族里人说一笔写不出几个曹,都是一家人,这事就别经过组织了,私了。
就这样,经过族里人的见证,我们只要求他家付医药费了事,什么误工费,营养费我们都没有要他的。他这一跪,跪免了刑事责任,消除了牢狱之灾,还省了一大笔开支。老爸在医院都是咱姐弟三轮流看护,他家来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就算偶尔来看护,咱们给老爸送吃的,也顺带给他家带吃的。一场故意伤害的刑事责任,硬生生的被我姐弟三这样的傻鸟云淡风轻划过去了,现在想想,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计较的傻孩子啊!要知道我爸腿上,足足钉了七颗钢针啊,这是多大的伤害啊?我爸妈养的这些傻孩子心该有多大啊?对他家是多么的高姿态和多大的恩惠啊!
医老爸的腿,前前后后应该花了六七万有吧。在事情过后的最初两年,他家还是很感激的。回去看到我们仍然笑脸相迎,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就不对味儿了,觉得花出去的那几万真的是心疼。各种不该出现的话语也冒出来了,对别人说他家几十岁的老人了,给我们这些小辈下礼输了脸面;我有要求你跪吗?你那跪也太值钱了,已经物超所值了。
要说后悔,我才是真心后悔了。当时姐弟都不说话,就我一个人说了几句。依我的意见,就算是一家人,好商量,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得把协商的内容,来龙去脉写清楚,白纸黑字才算依据,才没有口角是非。可是大家都说没必要,既然都是明理之人,多此一举了。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后来的样子,两家发展到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地也得经过组织,一分一豪都得给我算清楚,当然了,这是后话了,谁也料不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
善良是好事儿,但太过善良就变成了软弱,这是一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