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我一曲终老
你离开,我一曲终老
文|暗香清影
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母狼感觉自己快要看不到春天的花开了。 她已好多天没有追捕到一只兔子或一只野鸡了,辘辘饥肠连同那条严重发炎的伤腿,让她预感到告别的时候真的到来了。
洞口发白的光亮,一直连接着洞外多日不化的积雪,到处都是一片刺眼的白,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动物出来活动了。她有些绝望,死前竟然没有相伴相守的狼。
这天夜里,母狼喘着最后一丝气息,努力地向洞口的方向爬去,她要看北斗星,那里有她的曾经。她拼尽全力,引颈嚎叫,她想叫醒这个沉睡的世界。
她心里有些悲哀,算了,一个被族群、被队伍抛弃的狼,一个人的抗争,到底有什么用!
第二天太阳将要出来的时候,气若游丝的母狼一闭眼,就看到天国的模样,兔子野鸡还有她期待已久的温暖。她有些不甘心,不知道他在哪里?
日上三竿之际,母狼死了,带着未了的遗憾死了。
几天后,厚厚的积雪已经完全消融,公狼带领着他的狼群翻山越岭来到了这一带。一次出猎,他似乎嗅到了母狼的气息,他还远远看见看一个圆拱形的洞穴!他心跳加速喘着粗气,曾经,他们的洞穴也是这种造型,他也仿佛闻到了一股他不想预见的味道,对,第六感觉驱使他要亲自去一趟。
是他熟悉的母狼!只是身体僵硬如铁,像极了她的倔犟,眼睛望着北斗星的方向。
公狼抚摸着母狼如柴的尸体喃喃自语:“我回来了,咱们一起看星星。”这一天,他一直陪着她,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离开了,永远的白月光。
你离开,我一曲终老往事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北斗星依旧悬在静谧幽深的夜空,什么也没有变,除了时间。
那次兽潮,狼群遭到极大的重创,死伤不计其数,母狼就是其一。公狼来不及照顾好每一位伤者,他要将狼群带出绝境,种群的存亡高于一切。队伍星夜兼程,他要到达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行进了多少里路,翻过了多少个山头,趟过了多少条河沟,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累的快要晕过去了。不过心里实在欣慰,狼群,成功躲过了一次灭顶之劫。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他发现不见了母狼。 懊恼、惶恐和急躁。
雪地上始终闻不到母狼的气息。几个月后,他终于绝望了,不过,他一直相信,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没想到,上天竟安排了这样的相见。 公狼忆起往昔一起看北斗星的情景,月光还是那么亮,星星还是那么耀眼,一切却变了模样。
他轻轻哼起那首他们一起唱过的《白月光》: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
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
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望 ……
从此,狼群就一直盘踞在母狼曾经生活过的这片山林,再也没有迁往他处。
每晚月光漫过树梢的时候,母狼的洞穴里就传来幽怨的歌声:“白月光……” 公狼用他的半生来悔恨,直到有一天,他也死在这只洞穴里。
临终前公狼突然顿悟:婚姻和事业不能等高的时候,请记得给家一丝温存,这是你给自己最后的救赎。等你加完了班,挣完了钱,时间早已斗转星移,回不去的昨天,悔不完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