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味道：腌豇豆

2019.2.19星期二元霄节阴

新春难得遇见的美味

这是妈妈于去年中秋后，择取家乡老品种，腌于百年老瓦瓮的一盘腌豇豆。

绝配红辣椒浇上菜籽油，红艳艳黄灿灿，脆生生，酸酸的辣辣的，油香扑鼻，令人垂涎欲滴。仅摄一图片，发于朋友圈，顷刻点赞、留言满屏。

新春佳节，吃腻了大鱼大肉，人们尤其渴望这样的菜品。经济发达了，人们追求快捷的生活，但自菜市买回的豇豆可制作不出如此的品像。

妻说：这样的豇豆是深秋天气转凉后，精挑细选谢花三天的嫩豆。母亲用细线捆扎成一把一把，放于大瓮内，压上几斤重的光滑的石头封存起来。到了年边，只要你说好吃，母亲就拿塑料袋分装一把。母亲真的会做人情。

这一把腌豇豆，随着务工人的脚步，走出家乡，走进北京等地。它寄托着母亲的关爱，它承载着亲情希翼，它又是维系思念的纽带。

早熟杂交品种

豇豆，它不但是菜，它又曾充当过一段时光的主粮。七十年初，山区瘦瘠的田块，因老品种自产粮食只能吃六个月，还有六个月完全靠国家供应粮。供应粮还是大米、山芋角按比例搭配。每年的端午至中秋的几个月，早插的山芋早早挖吃了；房前屋后，田边地头到处都种上豇豆，旺季时节，母亲每天摘回两大菜箩三十多斤豇豆。

中熟无架豇豆

母亲把豇豆摆在篾扁里进行分类。表皮瘪了的留作豆种，挂在墙壁的竹子桩上；胖嘟嘟的留作当餐食用；二腰子氽水晒干；细嫩的洗净入瓮腌上。

胖嘟嘟的豇豆一炒就是半三锅。这时节，一块火柴盒大的腊猪油，要管两天食用。母亲用锅铲压着油块，绕锅边转一圈，一阵油香飘过，立马铲起油块装入油罐里加上盖子。

锅洞里火苗发着笑声舔着锅底，豇豆在滚热的锅里发出噼里啪啦碰爆声，翻炒一分钟，母亲把一葫芦瓢热米汤倒进去，用小火慢慢地烧上十分钟，一掀锅盖，锅里四周乌色的菜汤咕噜噜得冒着泡，虽然找不着油星，但吃起来总是润滋滋。

说起当主粮，全家十口人，中餐只能量取半升糙米，放入四锅烧开。三锅烧豇豆，当豇豆烧至半生不熟时，铲起四锅里的豇豆拌入三锅，用小火慢慢烧至饭香。

有时，我剥些豇豆米，用薄竹签串起来，搁在饭上一起蒸煮。饭一香，我就早早地掀开锅盖，迫不及待拿着与妹妹们一粒一粒数着平分。

祖父及父亲收工回家，母亲用铲子再次把豇豆与米饭拌匀，盛上乌色的豇豆饭，全家人享受着“猪肠子灌猪腰子”的主食。几十年过去了，我每见到豇豆，就回味起当年能吃饱肚皮的豇豆饭的滋味。

晒干的豇豆

每逢过年，一般人家都会采购些干豇豆。用热水浸泡一段时间，切成一段一段，我最爱干豇豆烧猪蹄。豇豆能吸取肥蹄的油脂，很有嚼劲的猪蹄吸收豇豆那特殊的香味，二者相互渗透，吃起来油腻感锐减，实乃人间美味。

妻会做酸豇豆炒肉末。这是当今生活水平提高了才能享受的一道菜。她把腌豇豆腌制的红辣椒切成半粒米长备用；切些蒜、葱、姜末与瘦肉末爆炒一下，添些生抽，浇上菜籽油，一盘色香味俱佳的酸豇豆炒肉末真的人见人爱。

干豇豆烧猪腣、吃不厌的豇豆饭、妈妈的腌豇豆炒肉末。中国人总把很平常的蔬菜变着花样做成美味佳肴。

无论生活水平提高多少，豇豆仍然是最受吃货们青睐。尤其是这盘腌豇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