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二）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讲过的故事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鬼怪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过去生活的。因此一方面我都世界充满遐想与敬畏，一方面也从小就意识到生活的不易。

那时，爸妈已经经常性外出工作或者务农，而我和姐姐正在读小学，每天放学后都守在家里，看着天色变黑，开着大厅的一盏灯望着对面的马路。通常在八点左右，从路的一角就会出现手电光，闪烁中伴随着若干说话的声音，我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只是那时我比较调皮，不仅和姐姐有过偷喝一整桶米酒的经历，更是喜欢在放牛时与玩伴商议互带部分食材进行野炊，更别说常常在沟渠和小河里摸鱼烤鱼了。有一次，我和玩伴们摸鱼之后在家里烤鱼，那鱼在沟渠里随处可见，随便一捞就是数只甚至数十只，土话称为“皮婆达”，只是如今几乎找不到了。

因为在老家，这事见怪不怪，老妈见了也没有责怪，只是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便跟我们讲了关于这鱼的一个故事。

故事似乎都是这么开头的，在很久以前，有两兄妹和父母住在一起，有一天父母因为有事需要出远门，因此嘱咐姐弟俩一定要关好门窗，不要让贼人进来。再三嘱咐之后，父母出门忙去了，姐弟俩在家玩耍。

上午平安无事。等到下午，大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弟弟想要去开门，被想起父母嘱咐的姐姐阻止了。姐姐向门外问到，是谁啊？门外有人答，我是你姨。弟弟很开心，又要去开门，但还是被谨慎的姐姐阻止了。姐姐说，不是姨的声音，你忘了妈妈说过的话了，我再试下她。于是姐姐再问，原来是姨啊，我妈她们去你家了，没遇到吗？外面答，遇到了啊，你妈说今天不回来了，叫我来接你们。

这时，姐弟已经知道外面的不是姨，不由得有些害怕，于是都默不作声。外面等了半晌，又催促了几句，依旧没有等来开门，于是走远了。

姐弟俩这时才敢说话，终于明白父母为什么要他们锁好门窗，于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下午。小孩子最是容易忘事，随着时间过去也就放到了脑后。

眼看太阳西斜，黄昏降临，父母依旧没有回来，于是姐弟俩决定先烧水煮饭。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弟弟以为父母回来了，马上跑去开门，又被姐姐喊住。姐姐向门外问，是谁啊。门外答道，是外婆。弟弟说，不像外婆的声音。门外答，是外婆，不信你从门缝里看看。姐弟一看，果然是外婆，尽管满心疑惑，还是打开了大门。

外婆进来后一阵嘘寒问暖，姐弟招待着先坐着聊天。外婆询问了一番，了解到原来大人们都出去了，只有两个小孩在家。眼看天色已晚，外婆决定先住下来，一起等大人回来，这时姐姐才想起来要招待一下，于是去准备茶水，留下弟弟陪着聊天。

等到姐姐准备好茶水，出来却发现只有外婆在，于是问弟弟去哪了。外婆答道，他出去玩了，这么久没见了，别弄那些茶水，过来让我瞧瞧。姐姐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天色已黑，而弟弟不会那么不懂事，外婆来了还出去玩，心中一百个不相信，借口还要准备一样干果，绕过外婆爬到了楼梯上。

眼看外婆也要跟过来，姐姐大声阻止，继续喝问弟弟的去向。外婆见事情已经败露，也不再伪装，着露出了原本模样，原来也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只是没有见过。老太婆狞笑着向姐姐走来，准备爬上楼梯，姐姐只得往上爬，却发现已经快到二楼，没地方可去了。

面对已经到眼前的老太婆，姐姐惊恐万分，不断挣扎乱踢，竟然在无意下把老太婆踢了下去。老太婆尖叫一声，却正好掉在大厅放着的大水缸里，扑通两声后就没了动静。姐姐稍稍平复下来后，唯恐老太婆再出来，于是费力搬来一个用于晒东西大簸箕盖上水缸，并在上面压了数个石头。

一切安静了下来，姐姐想起消失的弟弟不由悲伤万分，一边啜泣一边等待父母回来，始终不敢再靠近那口大水缸。

终于，在月亮已经挂在天上有一会时，门外传来父母说话的声音，姐姐赶忙去开门，甫一见面就扑倒母亲的怀里大哭。父母不明所以，问弟弟去哪儿了，姐姐一听更是悲上心来，一时竟无法表达。待姐姐安定下来后，大人们终于了解情况，心痛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一阵，大人们决定打开那大水缸，一边做好防卫。但是等到揭开簸箕，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借着灯光和从天井上照下来的月光，只看到水缸里有一群华丽的小鱼在游弋。再后来，通过打听，才知道这老太婆是一种精怪，专挑小孩下手，但是遇水就会被打回原形，永远没有长大的可能。

由于这些小鱼可能还有弟弟的灵魂在，因此不能吃，就抬着水缸到稻田水渠里给放了。

这种小鱼就是你们现在正在烤的这种，叫“皮婆达”，不管过多久，吃多少都长不大，妈妈在故事的最后这样说到。惊吓的我们赶紧把手中已经烤的半熟的鱼丢掉，却见家里的猫施然然走过来，开心的啃了起来。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敢在碰这种鱼，直到年纪稍大，才明白这只是一个大人吓唬小孩的故事。经过查询，我才知道这种鱼被称作“中国斗鱼”，原本就是国外流传进来的一种观赏鱼。

（注：本故事纯属虚构，不作任何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