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生命的本真
你多久没有闻到过新磨的面粉在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淀粉由生到熟的特有的糊焦味儿了?多久没有闻到空气在干燥而晴朗的天空下,暴晒的味道了?多久没有听见,豆荚在烈日的暴晒下,“啪啪”爆裂的细微声音了?多久没有无拘无束的躺在无边无际绿色蔓延的草原上,席地被天的感觉了?多久没有真心的对着一个女人说过一句真心的情话,热烈的拥抱过一个爱慕已久的心爱女子了?多久没有不顾一切的投入一位心爱的男子怀抱里,而不必顾虑他是否帅气,是否多金,是否足够爱你了?
进藏路上,遇到一位在田里耕作的藏家卓玛,她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艰难的和我交流。她个子高挑,穿着藏家特色极浓的衣裳,背上背着半岁的婴孩,脸膛被阳光晒的紫红,我和她搭话,问她收入,家庭,爱情以及婚姻,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我的问题,一边裂开嘴巴,羞涩地笑着,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笑容和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样朴实灿烂。
她站在半熟的杏黄青稞地里,端直的身子,仿佛一株清婉的杨树,端正挺拔。近处,是她大的孩子,伸着脏兮兮的小手,鼻涕拖的老长,头发凌乱,脸蛋几乎和她的妈妈一样紫红。我们诧异,孩子在这样的烈日下,可以暴晒吗?他们不是应该在阴凉而舒爽的家里吗?他们的衣服不应该是整洁而干净的,他们的脸蛋不应该是白嫩而漂亮的吗?我问,卓玛笑着回答,我们藏人的孩子,都是和牦牛一样放养的,不会和你们汉人一样,孩子是掌中宝,每天囚在房子里,然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成天围着他们团团转。我举头望去,果然,离他们更远处,三三两两的牦牛,和几个半大的孩子,奔跑嬉戏在一起,身边完全没有大人们的看管和陪伴。
孩子们和牦牛一样自由和散漫的在青绿色的草地上,无忧无虑的玩耍。远处传来咯咯的笑声,孩子们叽里咕噜交流着我听不懂的藏语。抬头望望天空,湛蓝的底色上,一朵洁白的云,正缓缓地流过高高蓝蓝的天际,不远处,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水声潺潺着涌着啤酒沫似的雪白浪花尽情奔流,那流动着的云、奔腾着的河水,晴的发白的天空,嬉戏的孩子,摇动着尾巴吃草的牦牛,和那些微风里,绿波荡漾的青稞麦田,以及阳光下,脸膛紫红的妇人和她真实的笑脸,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浪漫,而让人向往。
此次拉萨之行,是一趟心灵之旅。带着受伤的肉体,带着疲惫不堪的生活之累,带着满心的伤感,一路朝圣。此刻,微风拂面,我觉得疲惫劳累的身体和心灵一样,受到了荡涤和震撼。我仰头闭目,泪流满面的深呼一口气,感受大自然真实味道,阳光和微风拂面的味道,感受青稞、青草,牛粪暴晒在炙烈的阳光下,送过来的真实味道。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味道。
一片叶子飘落在大地,一株青草装饰了原野绿色的梦,一朵花孕育着一个生命,一块麦地,孕育着农人的希望,一段走心的文字,温暖着干涸枯燥的生活,就像一滴雨,带给大地滋润和希望。
我一下子想到了,为什么如今的我们,都喜欢出走,喜欢大自然的原野。森林也好,草原也罢,每个人都有一颗来不及放逐,而又保持着自我的心灵。贾平凹的文章《房子》里说,每个人买个房子,把身体“囚”起来,而内心,却渴望着空旷和田野。是的,每个人都渴望着原野蓝天,渴望着郊外和绿草,只是为了寻找更加真实的自己和更加简单原始的生活。
人出生时什么样子,到暮年。还是什么样子。一个老了秃顶的男人,出生时,一定是脑门没头发的。人在红尘中消磨,渡劫,到最后老死,归于尘土。在我看来,这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的自然规律是一样的。佛说,每一个红尘中的生命,都是修行的佛。每个生于尘缘的生命,都有佛缘。每一个修行的人,都从少年的狂妄,到中年的沉稳,再到老年的幡然醒悟,回归自然本真。这是一个用一生修行的过程。我认为,一个真正成功的人,不是你一生积攒了多少财富,而是你寻找到了关于人类的,心灵的,自然的本真。
我们在城市中举办聚会,人多热闹,却找不到真实的感觉。人们酣畅淋漓的驴一般大声吼叫着,我觉得唱的不是歌,而是一种对不满生活的发泄。坐在豪华包厢里的男女,不是真实的释放,大部分时间,也许只是为了躲避世俗生活中的某人,而钻在那个围的严严实实,装修的豪华浪漫的空间里,享受人生中短暂的真实热烈的情感。
只有三三两两,从“囚”着我们的水泥楼阁里走出来,带着一颗向往自由,真实生活的真心,我们才会在这烦杂纷扰的社会,找到真正的自己和生活的真谛。比如此刻,我泪流满面的感谢上苍,让我在拉萨路上,遇到这一刻,遇到最真的天空,大地,和最真实的自已。
寻找生命的本真 寻找生命的本真 寻找生命的本真 寻找生命的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