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守望
无言的守望
有人说父爱如山,如山般厚重,也有人说父爱如海,如海般辽阔。可我看来,父爱无言,是最沉默的守望。——题记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语文考试,我的作文是全班最高分,语文老师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让有兴趣的同学私底下找我看看。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次的文章内容我写的母亲,那并不是我第一次写母亲,写了太多次,有很多同学说蛮感人的,我没说话,其实那次故事情节是虚构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读过越来越多的书,遇到过越来越多的人,也经历过越来越多的感动。若干年后再读朱自清的《背影》依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文章里从来没有认真写过父亲。
如今父亲节就要来了,这一次,我不想再俗套地送他什么钱包、腰带,我想送父亲一篇文章,一份倾注我爱和感激的小小心意。
小时候总喜欢坐在父亲的肩头撒娇,其实作为山东大汉的父亲是带着些大男子主义的,可还是一不小心把我宠成了小公主。虽然那个时候生活并不富裕,但每周末父母还是会坐很久的车,带我去公园里看开得正盛的鲜花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动物。我知道,他们希望我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希望我能够伴着快乐一路长大!
无言的守望小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写作,当时学校会发一些儿童读物,每一本我都会认真地翻完,甚至连里面的小广告也没有错过。后来发现小小豆腐块里写满了征稿启事,小小的好奇心促使我很想去试一试。
那个时候还不害怕失败,对所有的新鲜事物都想尝试,而现在,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考虑很久才有勇气下定决心去干。
我还记得投稿的文章名字是《我的妈妈》,文章好像并不长,内容也早已记不清了,似乎并无特别。寄出了文章之后,就日日盼来信,想过很多种可能,几乎抱着石沉大海的心态,可出乎意料收到了来信。信中说我的文章获得了"少年杯"征文三等奖,需要交70元工本费,之后给我寄发证书及样刊。我惊喜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这对于小小的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认可。可是70块钱意味着什么呢?我每天的零花钱是5角,70块钱就是我近五个月不吃任何小零食的所有积蓄。那一天我欢天喜地把这份通知拿给爸爸看,爸爸看完,认真地表扬了我一番,然后问我想不想要证书,我点点头。爸爸二话没说就去转了账。一个月后我真的收到了证书和样刊。
直到很久之后提起这件事时,母亲才说出真相,原来那份征稿启事不过是诈骗的其中一种方式,父亲做生意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便知这份通知的真伪。但他看得到我眼里的星光,不想让我失望,便对母亲说,骗子就骗子吧,女儿开心就好,别打消了她对写作的兴趣。所以,他明知是骗子,还是交了款,那个时候的70元钱可比现在值钱,可父亲宁愿被骗,也不想让我失望。若不是母亲告诉我,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父亲为了我,曾心甘情愿被骗过。
而写作这条路,我竟然断断续续坚持到了现在。
许久之后的现在,我真的很想问一句:父亲,我成了您希望中的样子吗?究竟有没有让您失望呢?
无言的守望人生中唯一一次和父母发生冲突,是高二刚换班主任的时候。当时正处于叛逆期,学习基本算是较差,可每个孩子都有自尊心,都渴望被关注,即使差生也是如此。值得庆幸的是,换班主任之前,我是受关注的那一类,班主任经常询问我的学习情况,虽然成绩上并没有太大起色,依然觉得暖心又激励。
后来因为人员变动,我们更换了班主任,新任班主任似乎并不喜欢我。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老师当然喜欢表现好的学生。就像我当老师的闺蜜说的那样:“我也想平等对待每一个学生啊,可是一碗水是端不平的,每个人平时表现就有好有坏,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一样,这一点根本没办法控制。”
其实一直以来错的只有我,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我。
那天,上课铃响后,不记得是什么原因迟到了五分钟,班主任虽然让我们进了教室,却明显表露出了不悦?然后就那么刚刚好,课堂上她提问了我,而这个问题我刚好没有背。她已经有点愤怒了,我知道暴风雨会来的。只是以为至少会在几天后爆发吧,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中午和同学一起去学校澡堂洗澡,回来晚了,新班主任在宿舍楼下整整等了我二十分钟。于是,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
我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都没有被那么批评过,那一刻,我单方面地认为我们成了水火不容的两个人。
上楼我就给父亲打电话,哭的委屈,要求一定要换班。那个时候想法太单一,性格又倔强,固执地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现在想想,换做我是家长,一定气的跳起来,可是父亲没有,他耐心地跟我讲道理,要求我待完这个学期,再决定换不换班,磨合一下看是不是老师的问题。
而后来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的班主任会那么关心我了,原来父母担心我的成绩,悄悄请老师吃了饭。
那个时候太年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同学之间私底下都很鄙视这种行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我在母亲那句“你哪里表现好?别人凭什么对你好?”的质问中暴跳如雷,接着哭的泣不成声,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坍塌了,我觉得他们都错了,可为什么还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份关爱真的很可贵,可为什么当时的我总是读不懂他们呢?
无言的守望有人说,你总要到了一定的年纪才会明白之前怎么也理解不了的事情。亲爱的父亲,我猜这件事情你从未忘记,又或者你真的是记不真切了,可我还是想送上一句迟到太久的“谢谢”。谢谢你为了我能被老师关注而想出来的小办法,也谢谢你为了维护我卑微的自尊心一直小心翼翼瞒着我。读懂你和母亲的心意,我用了太久的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我将来对待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你们一半的耐心。
我一直觉得能成为你们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我知道从我呱呱坠地时,也是你们第一次为人父母,我知道你们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小的我,可是我还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了。
我还记得之前在学校里遇到了挫折,天天闷闷不乐,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我。父亲专门组织召开了家庭会议,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是一个集体,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遇到任何问题都要说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去解决。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记不清让我闹心的是什么事情,却永远忘不掉那天下午召开的家庭会议。看到午后的阳光照在父亲的脸上,我忽然就释然了,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那么一个超级英雄永远站在我的身后!
无言的守望小时候,父亲节最喜欢送父亲的礼物是一张画的歪歪扭扭的卡片,那个时候没有足够的零花钱,所以不管过什么节,永远都只送一张小小的卡片。每一次父亲都会说“真好看”,然后把它摆在书架显眼的位置,等到书架上的卡片越来越多,等到强烈的光照洗掉了它们身上的所有斑斓,等到我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等到我有能力送父亲体面的礼物,我才发现我已经太久都没有亲手做一张小小的卡片送给父亲了。
小时候,父亲是我的依靠,我的支撑。长大后,等到我足够独立,就很少要求父亲帮忙做些什么了。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我与父亲的沟通却越来越少,甚至有些疏远。父亲很少表达爱,我知道他希望我独立又勇敢,可有时候我又忍不住想,是不是父亲对我的爱少了许多呢?直到那件小事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父亲对我的关爱从未减少半分。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向来很好,很少争吵,那日饭桌上,我看两人神色都不太对,就悄悄问了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一脸不悦,还不是因为你明天要回单位的事,你爸非要送你去机场,一听说你自己预定了专车,就嫌我没跟你说清楚,生我气了,觉得大老远回来一趟不该让你自己打车走,非得送你。听完我就笑了,满心的感动。其实我打车的初衷是怕爸妈太辛苦,因为我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所以凌晨四点就要从家里出发,我怕爸妈为了送我而很起很早,真心不想他们那么辛苦,反正现在打车也很是方便,又可以提前预约,便就预约上了,却不曾想闹了这么一出。
第二天凌晨三点我就起床了,一起床发现父亲已经起来,安静地在书房玩电脑。一直到我收拾好所有东西,司机师傅打电话说在楼下等我,父亲才从电脑前起来,开始着急穿外套。当时是冬天,青岛冬天的凌晨是很冷的,我跟父亲说不用送我,可父亲却固执地拎过我的行李箱上了电梯,一直把我送到楼下,出了小区,过了马路,送到出租车上。司机师傅看着我们笑笑说,这么大姑娘了,还得送到楼下呢?!我忍住自己的哽咽,微笑着跟父亲再见,让他快点回家。
无言的守望等到父亲单薄的影子无声地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我不自觉的想起龙应台写的那句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