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焖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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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焖饭是家乡人应季的一个特色美食。每年二月二，当地的蚕豆就纷纷上市了，又便宜又新鲜。人们切一些火腿或腊肉丁，和着蚕豆焖一锅饭，煮一锅萝卜汤，拌几个新鲜上市的野菜就着吃，别提多美味了。

开学以来，忙得不亦乐乎，吃饭都是草草了事，一碗米线就打发。今天终于自由安排时间，就打算做一顿豆焖饭饭犒赏自己一下。

二月的春风已快过去，农民们忙着春耕、春播，街上买菜的人和逛集市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心里盘算买一点青蚕豆和白萝卜，焖一锅饭，煮一锅汤。

才到农贸市场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几袋蚕豆，有的剥开往嘴里送，有的埋头挑拣，还有的在问：“这豆子什么时候摘的呀？”买菜人一抬头说道：“夜里摘的，还在蛮新鲜的啊。”

我听了，看看豆子感觉还算新鲜吧，接着就有尝过的人说；“有一点甜，也不是很甜吧。”卖豆子的人连忙接话：“我说了是夜里摘的，不是现在摘的，要有多么甜也不大可能，但有点甜是真的。”

我心想，买豆子本来主要是味道，至于什么时候摘的，当然是现摘现卖更好。这卖家算有良心，告诉你是半夜摘的，要想多甜也是空话。现实是有的夸大其词地告诉你是才摘下来的，关键是这样的话你信吗？

我看了看豆子，买了两斤就离开了。进了农贸市场，买了一点肉，买了个白萝卜和一点儿野菜刺脑苞，就回了家。

剥开蚕豆外壳才发现，有三种颜色的豆子。想起父亲曾说：“蚕豆有三种，一种就是最常见的大白豆，豆皮是白色的。一种是是红色的，老一辈称‘胭脂豆’。还有一种是绿色的，称‘青蛙豆’。”

红色豆皮看起来像人的脸蛋抹了胭脂，绿色的还真像青蛙的颜色。父亲说：“大家都喜欢吃白豆，觉得甜，红豆和绿豆，觉得不那么甜。其实，豆甜不甜取决于土壤，还有豆子嫩还是老。并不是因为它的颜色决定甜度。”

看看今天买的豆，每种尝了一颗，甜度果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皮的颜色不同而已。很多时候，我们看到东西的外表，就在心里主观地下了一个判断，不熟悉，不进一步看，有时候莫名就打上了标签。

现在生活好了，人们对饮食也挑剔起来。想曾经，父亲也是焖了一锅豆焖饭全家吃，我和弟弟不停地把豆皮吐了。父亲说道：“三十年前蚕豆连壳，三十年后樱桃挤水（榨汁）。”那时还小，听了也不大懂。父亲解释了才知道，是说我们生活好了，孩子们享福了，越吃越精细、挑剔了。

是啊，现如今还有谁连豆皮一起焖饭呢？都只吃豆米焖的饭。记得有一次，我感觉买到的蚕豆很嫩、很甜，于是只剥了绿壳，连豆皮一起焖饭。焖出的饭颜色和小时候父亲焖的一样，饭被染了略带青涩，吃在嘴里没了小时候的味道。女儿一边吐皮，一边吃，嘴里说道：“妈妈有点懒，豆子都忘了剥皮。”只有我知道为什么这样，便一声不吭地吃着。

想起父亲的话：“三十年前蚕豆连壳，三十年后樱桃挤水。”说给孩子听，大概她也不会懂了吧。